第二日早朝之上,太子谢赟进言,有一良策。
帝允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晋州有一女子在大旱时因一批粮食而起家,随后又在各州行商,商路顺通,成为富甲一方之人。”
这等奇女子,众大臣怎会没有耳闻。
此女子非常人,就是多年经商之人都不得不感叹上一句她的果断脆绝,并且每次出手必有大收。所以,不少商人都纷纷跟上她的脚步,一夜之间发财之人无数。
谢赟继续道:“这个女子如今来了京师,并在京师开了一家铺子。这家铺子就是现如今最盛名的藏珍阁。”
这藏珍阁里面卖的都是女子的首饰,众大臣虽不曾去过,但不约而同的从各自夫人、妾室的嘴里听闻过一二。
不过,这又与西吴国之事有什么干系?
下一秒,谢赟就替他们解答了疑问。
“这个女子她现在愿意倾出所有家财,为陛下抵抗西吴国提供军饷。”
此话一出,震惊朝野。
全部家财?
平白无故捐献全部家财为了国家,这怕不是个圣人。
谢赟话锋一转,紧接着道:“不过她想陛下念在她的为国之心上,满足她的一个请求。”
果然,还是有要求的。
但是相比起卖官,谢必烈更愿意听听这个小女子的请求。
“是何请求?”
谢赟瞧着一众大臣满是好奇的模样,淡淡一笑。
“她的请求并不过分,很是简单,不过是想陛下赐给她一个夫君。”
“哦?”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谢必烈满心的好奇,“不知是谁家的儿郎?”
大臣们也都竖起耳朵,好奇的等着谢赟说出。
谢赟别有意味的瞧了某方向一眼后,方才开了口:“镇国公家小公爷叶安景。”
谢赟此话一出,叶鸿顿时一怔,立刻转头去瞧叶安景,却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脸上根本瞧不出任何的惊异之色。
他早就知道了?
众臣先是惊了一下,后不约而用的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并不奇怪,叶安景如玉公子的才名遍绝京师,哪家的姑娘不倾心,又哪家的姑娘不想嫁。
谢必烈的神色顿时耐人寻味起来,“镇国公何意?”
叶鸿听闻帝王唤自己,身子一震,脸上竟是难得出现了慌色。
他出列拱手道:“身为臣子,为国家社稷自当肝脑涂地,更别说只是一桩小小的婚事。只是不知这女子有多少家财,是否真的够打仗的军饷,又是否能立刻换成现银。”
他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就是有千金家财又能如何,立刻变不了现银,难道要拿着地契去打仗?
谢必烈将视线又投回到谢赟身上,“那个女子有多少家财?又能有多少现银?”
谢赟如实道:“父皇,那女子虽然家财无数,不过确实都已经买了田地铺子,手上现银没有多少了,不足以支撑打仗的军饷。”
他话虽这么说,但脸上仍是悠然,没有一点的慌色与急色。
谢必烈看出他还有话说,并不急着开口,等他的下文。
谢赟话锋一转,又道:“她手上现银是没有,但却有一座现成的金矿。”
“金矿?”
众人听闻大惊,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这女子到底还有多少令人啧啧称奇的东西。
谢赟没有因为他们受到丝毫的影响,继续有条不紊道:“金矿早已经进行了开采,最近几日会将开采的黄金尽数献给陛下。”
谢必烈大喜,拍掌起身,指着谢赟赞叹道:“赟儿,你可真是为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六皇子谢聪听着他溢美之词,转头看向谢赟的眼神自然是不乏嫉妒之色。
众人有眼力见得紧,纷纷跟着帝王赞叹起谢赟之能。
武文昌和沈晋之二人也均是一副轻松之色。燃眉之急有了解决办法,镇国公府嫡子又娶一个抛头露面的商女。无论哪一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朝堂上估计也只有叶鸿笑不出来了。
“既然军饷已定,那出征征讨西吴国之事就算定下了。”
谢必烈都这么说了,大臣们哪还有再反对的道理,纷纷跪地高呼:“陛下英明。”
军饷这个心头大事虽然解决了,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派谁去与西吴国一战呢?
大皇子谢盈接收了沈晋之的眼色,率先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前去。”
谢必烈见他此时站出,心中大喜,瞧向他的眼神也立刻不一样了。
谢盈刚出,三皇子谢渊也跟着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愿意领兵前往。”
一下子站出来两个皇子,谢必烈的神色开始和颜悦色起来,对着他们两个不住的点头。
谢聪瞧见了,也赶忙要出列说,这脚步还没迈出,却被人生生把话抢了去。
“陛下,众皇子都是千金之躯,损伤分毫都是整个东越的损失。微臣愿意领兵前往,与希尔木讨教讨教。”
说话之人正是贺骁。
谢必烈见他站出来了,龙颜大悦。整个朝堂之上除了他,还有谁是更适合的人选呢。
谢必烈没有任何的犹豫,“贺爱卿骁勇,朕即可封你为大将军,领兵出征讨伐西吴。”
“微臣定不辜负陛下期望。”
贺骁一被封为大将军,便是武将之首,位比三公。这众臣对他的态度自然而然就更加不一样了起来。
相比起他被簇拥着走出大殿,叶鸿就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
想当初那个征战沙场、大杀四方的大将军可是他,这可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但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关注这个,他心头有一件更焦急的事。
他快步走到叶安景身边,低声怒道:“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安景面无表情抬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了许久,才不急不缓的开口:“父亲看不上公主,现在陛下赐婚,父亲还看不上吗?”
叶鸿听着他话里的讽刺,强压下翻涌而出的愤怒,提醒他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要受尽人的嗤笑吗?”
“父亲不是怕我受尽嗤笑,是怕镇国公府受人嗤笑吧?”
叶安景直接点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紧盯着叶鸿,“父亲在我强抓回祠堂的那一刻起,我的一辈子就毁在父亲手里了。我现在的残破余生又在乎什么呢?”
他抛下这句话,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只留下呆呆的叶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