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千万别动怒,要不就着了她的道了。”
香阳一边快步赶上武燕宁的脚步,一边好生劝着。
谢珺瑶的心思,武燕宁怎么会不清楚。她如此拿言语激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大闹一番。如此家丑再加上白日的事情,不仅中了她的计,反倒是在陛下面前落不得好。
可为什么明明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她还是能让那谢珺瑶把自己气成这般模样。
武燕宁倏然停住了脚步,香阳一下子没刹住步子,差点撞上。
“把柳氏给本宫抓来。”
武燕宁冷眼扫了她一眼,提醒道:“切记不要惊动除了父亲以外的任何人。”
香阳将她此刻眼里的那抹狠辣瞧得清楚,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奴婢这就去。”
柳氏还在屋里悠闲地涂涂抹抹,一想起白日里与众夫人攀谈的情景,她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只可惜这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惊恐尽数取代。
她瞧着破门而入的香阳,她认得她!
在府里她虽没见过几面,但白日里却瞧得清楚,武惠妃身边立着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深夜武惠妃差她突然来此是何意,不用想也知道。
柳氏顿时大惊失色,她胡乱从桌上拿了什么东西,一边威胁着,一边把身子向后退去。
“你想干什么!伤了我,你没好果子吃!”
香阳冷笑一声,看向她的视线里尽是鄙夷与不屑。
她不紧不慢道:“惠妃娘娘有请。”
这一句犹如催命符一般。
柳氏咕咚一下坐在地上,乱舞着双手。
“我不去,我要等着老爷一块去!”
香阳冷笑,“这可由不得你。”
她一招手,身后的宫人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柳氏将她抬了出去。
柳氏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因为怕她尖叫引来众人,连同她的嘴也被香阳给塞住了。
柳氏一直被人抬进一间屋子,犹如物件般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她一挣扎起来,刚想再出言威胁,一抬头便就瞧见座上那个正悠闲品茶的女子,也是她心中最怕看见的人。
武惠妃视线一触及她,神色顿变,脸上尽是冰封般的冷然。
“跪下!”
香阳怒喝。
柳氏也是个审时度势的人,现在她孤立无援,面对高高在上的武惠妃,又哪有什么能力去与之较量。
她听话的跪在地上,“妾身柳氏参见惠妃娘娘。”
“让你说话了吗!”
香阳又是一声怒喝。
柳氏吓得浑身一激灵,刚想开口辩驳什么,就听见香阳厉声道:“掌嘴!”
还未等她反应,身侧立着的宫人上前干脆利落的就是一耳光。
这宫人待在宫里已久了,别的没学会,这掌嘴当真是学到了精髓。
这耳光打下去不仅声音响亮好听,而且在打下去的那一刻,会让人有一种剜去血肉的疼痛。
柳氏被一耳光打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
“我···”
她刚吐出一个字,耳光紧接着而来。
这两巴掌下去,她头发也散了,脸也肿了,但好歹学会怎么听话了。
柳氏再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可偏生座上的武燕宁像是没瞧见她似的,既不开口让她起,也不开口问话。
柳氏跪得腿都麻了,但连动一下都不敢动。因为她知道她只要稍微动一下,那耳光就会紧跟着而来。
此刻她只希望武文昌早点得了信来救她。
这一念头一出,她又开始担忧自己被抓走前根本无人瞧见,更别说什么通风报信了。
武燕宁看透了她的心思,慢悠悠的开口道:“别急啊,父亲马上就到了。”
她话锋一转,又满是好奇的问道:“可是你说,父亲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能救你吗?”
武燕宁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就冲了进来。
待看清来人,武燕宁笑意立刻敛去,眼里跟着染上一层寒霜。
“父亲,来得可真快。”
武文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大口喘息着看着地上狼狈跪着的柳氏。这才多久,那情景又重现了。
他想起自己对柳氏的承诺,心下不禁对她更是怜惜和心痛。
他再抬首去看座上的武燕宁,眼神已经俨然与看夫人任氏时一般冷漠了。
“你要做什么?”
武燕宁听他厉声的质问,心中更是冷然。
她背后尚还有陛下和皇子作为仰仗,他都敢对她如此。她不敢再去想,母亲面对他的时候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可怜情景。
思此,她再开口时立刻改了称呼:“武大人见到本宫不行礼吗?”
拿妃位压他,武文昌也不禁怒白了脸。
他昂首挺胸,振振有词道:“微臣是陛下钦封的正一品官员,特赦除陛下、皇后外所有的行礼。”
“武大人好殊荣啊!”武燕宁冷笑着赞叹。
她本不想计较这点,可偏生倔脾气上来了。
他有陛下殊荣庇护,那她就要看看是不是人人都有。
她眼眸一扫,准确的定在了柳氏的身上。“柳氏见本宫未曾行礼,藐视本宫,以下犯上,拖下去先杖打五十大板。”
“你···”
五十大板以后,柳氏哪还有命啊。
柳氏想说话却忌惮于旁边立着宫人,此时的她只能拿含着泪的可怜眼神求救般望向武文昌。
武文昌就是再硬气,面对如此场景也不得不服软了。
“燕宁,我们抛开这些虚礼,你我父女之间好好谈谈。”
他努力让自己声音柔下来,不释放出一点的怒意。
武燕宁颇为满意他的态度,“好啊,那父亲就跟女儿好好谈谈吧。”
她傲娇的瞟了一眼柳氏,“柳氏她说不清楚母亲到底为何生病,生了何病,那就由父亲这个枕边人与我说说,母亲到底是何病啊?”
武文昌闻她逼问之语,心头一震。
他就知道武燕宁如此大动干戈一定就是得知了此事。
尽管他心里慌乱,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有条不紊的。
“最近变天,你母亲为你去寺庙求佛染了风寒,病中又思极了你哥哥便就加重了病情卧床不起。”
真是个无懈可击的好理由啊!
武燕宁都要抑制不住为他鼓掌叫好的冲动了,这般顺畅的说出是需要私下练习多少次的成果。
明知她早晚会得知此事,他也要为了这个女人做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