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所以父亲这次将柳氏作为家眷带出也是为难之举啊！”
武燕宁依旧是笑着说出的，只是这为难之举四个字被她咬得极重。
柳氏听到她从嗓子眼里发出的阴森笑声，吓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此刻，她只求老爷能镇得住武燕宁。
但此刻的武燕宁哪是武文昌能镇得住的，她早就在得知母亲生病、弟弟被打那刻而失去理智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这就去向陛下请旨，求他调回哥哥，求他准许本宫省亲。”
省亲二字从牙缝里吐出。
武燕宁言罢，就要起身往外走。
这事一旦闹到陛下那里，后果是什么，武文昌很清楚。
他最是在意名声，如此家丑怎能允许外露。
武燕宁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你站住！”
他果然呵斥住了武燕宁。
武燕宁慢悠悠的停住了步子，静候他接下来的话。
“我已经向陛下请了宫内的太医去了，你无需担心。”
武燕宁听着着虚无的话直想笑，好不容易才给抑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么多时日里，也定是瞧过不少郎中了，这都还卧床迟迟不见好。那便就不是风寒，是心病，心病自然是需要心药才能医治的。”
武文昌直接打断她的话：“今日之事你还看不明白嘛！若不是陛下还顾及着皇家的颜面，六皇子早就被牵连降罪了！”
他想拿白日的事情压下她，可是就是因为加上白日的事情，她才愤怒至极。
“父亲现在还知道颜面呢？”
武燕宁轻笑过后，眼神骤冷，声音阴戾。
“龙椅上的帝王都知顾及皇家的颜面，那父亲呢？父亲为何迟迟不收敛！宠妾灭妻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整个武家颜面何在！”
武文昌听着这连番的质问，俨然想起当日任氏连声的斥责，顿时恼了。
“这是你与我说话的态度嘛！”
武燕宁一甩袖子，厉声讥讽道：“父亲都要宠妾灭妻了，多一个不孝的女儿还怕什么！”
武文昌阴沉着一张脸，“你莫要与你母亲一般逼我！”
武燕宁转头触及他的眼神，心里顿时吓了一跳。
这眼神是什么？
她从小娇生惯养，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要什么，父亲就给她什么。在家中的地位，就连哥哥都及不上她。
她何曾在自己的父亲眼里看到这种眼神，那是狠，也是恨，是只有面对极度厌恶的敌人时才会出现的情绪。
“你是要为了她抛妻弃子吗？”
武燕宁不敢置信的问道，得到的回答是久久的沉默。
她垂头轻笑了两声，这一笑竟是控制不住了，她渐渐开始癫狂的笑了起来。
只是这面上笑得越欢，心里就越悲凉。
武文昌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由着她发疯。
等她笑完了，方才开口：“我从不想如此，你莫要逼我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