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瑶真的是与沈晋之一同入宫的。
沈晋之一路上来回心思她那句话,满心的复杂。
为什么长乐公主突然要把大皇子接回来?
难道她是想扶持大皇子重新入住东宫?
这么念头一冒出来,让沈晋之自己都是一惊。他越想越害怕,这个女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两人行至尚武门,未见谢必烈,先见二人。
沈晋之见迎面走来的贺骁和傅华荣两人,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昨日是他们大婚,那今日出现在这儿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他回头看了看谢珺瑶,见她脸上的笑容愈加妩媚动人。
不知她是否知道这个日子而有意安排了今日这出。
谢珺瑶丝毫不理会他的思绪,头也不回道:“沈大人先去面见父皇吧,别让父皇等着了。本宫遇见旧人,总是要客套上两句的。”
沈晋之瞥了一眼贺骁他们,没有开口,径直走向了御书房。
谢珺瑶盈盈与贺骁视线相对,也不说话,就这么瞧着。
傅华荣在一边看着,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倒是先急了,开了口:“公主。”
谢珺瑶收回视线,瞥眼瞧她。
“傅小姐的病都好了?我们真是好些日子都不见了。”
傅华荣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又听她这别有意味的话语,心里一慌,忙道:“回公主的话,臣妇未出阁之前,生了一场大病,被送到了寺里去静养。在寺里的时候,日日念着公主,为公主祈福。”
她这解释明显多余了一些。
“这病生得可真蹊跷,好得也真是时候。”
谢珺瑶掩嘴笑了起来。
贺骁瞥了一眼傅华荣有些慌乱的神色,淡声开口道:“没什么蹊不蹊跷的,不过是缘分到了罢了。”
在听得这一句,谢珺瑶的笑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抬眼幽幽的看着贺骁,“好一个缘分啊。本宫从令夫人嘴里听得一些你们的爱情故事,那怎么能是一个缘字就能说清的。”
她话锋一转,“好像本宫也算是你们联线的媒人吧。”
傅华荣听了是心惊肉跳。
难不成她已经将暗下所有的一切都知晓了?
她又懊恼起来自己的愚蠢,为了一点炫耀就把之前那事与长乐公主说。
相比起她的慌乱,贺骁明显淡定了许多。
“若是公主愿意承认,那自然是的。”
多么爽快的承认,连同暗下那一切都承认了。
谢珺瑶垂眼笑着,以此遮挡眼里一瞬即逝的恨意。
她低垂的视线,忽又瞧见贺骁腰间的那只荷包上。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她扬起头来,指着那荷包说道:“这荷包将军还戴着呢。”
傅华荣一见她说起荷包,脸上添了丝喜色,瞧向贺骁的眼里也多了份蜜意。
“这···”
傅华荣刚一开口,就被谢珺瑶抢了话去。
“将军可曾记得之前在西北边境与本宫说过的话?”
傅华荣看着谢珺瑶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她顺着话看向贺骁。
她见贺骁一脸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心里略微定了一下。
“我只记想记人说的话,公主的,我不想。”
“将军不记得没有关系,本宫记得。”谢珺瑶的笑意一点点的放大,“让奶娘再绣一个荷包给我可算数?”
她直接看向傅华荣,别有用意道:“别说,这奶娘的手艺真是好,荷包绣得比本宫府上的绣娘还好。”
在她的话里,傅华荣面色变得煞白。
奶娘两个字在她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
她的手一个劲儿的扯着帕子,心里还是期望贺骁出一言解释的,可帕子都扯皱了,贺骁都没有说一句话。
谢珺瑶见目的达到了,自然是乐不可支的。
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贺骁。
“听说将军主动请缨去边境 了?”
不待贺骁回答,她就抚掌大笑:“这可是大喜事啊!”
贺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这还真多亏了公主了。”
他去镇守西北边境,长乐公主暗中用的力,不言而喻。
谢珺瑶也毫不客气的应下:“不用谢,我老早就想让你滚出京师了。”
她又想到什么,凑近贺骁,纠正道:“不,不止滚出京师,还想要你滚出这世间。”
贺骁垂头对上她认真的视线,笑了笑。
“那还要看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谢珺瑶回以他一个笑容,便就撤回了身子。
“这一次,本宫就真的不去送你了,愿将军一路顺风,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贺骁拱手,“借公主吉言。”
谢珺瑶含笑要走,眼眸流转,却瞥见一旁呆若木鸡的傅华荣。
看来她还没从那个打击中走出来。
那自己也不介意再给她一个。
“本宫还忘了你们才成亲了呢。”
她啧啧了两声,“傅小姐这是要独守空房了。”
“劳烦公主挂心,我与夫君同去。”
傅华荣蓦然抬起头来,骇然的瞧着她。
谢珺瑶脸上的笑容愈加放大,“不过别担心,未来这种日子还多着呢!”
说完,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仰头放肆大笑了起来。
傅华荣颤抖着身子,迟迟吐不上来一句话。
谢珺瑶慢悠悠的启步往御书房方向走,临行到傅华荣身边,她又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侧头对傅华荣道:“那日中元节,本宫与你说,像这种镯子,本宫府上有一箱子,那不是骗你的。”
她低头拉起傅华荣的手,“看来,傅小姐很是喜欢这等廉价不堪的东西,改日本宫让人抬到你府上去,也好让你睹物思人。”
言罢,她厌恶的甩下傅华荣的手,甩袖而去。
傅华荣呆呆的站在原地,抬头含着雾气看向贺骁。
“她说的可是真的?”
贺骁转头看了看谢珺瑶的背影,没有丝毫思索。
“真的。”
泪彻底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