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仪打着哈欠从殿里走出来,一脸惺忪的模样,显然是没有睡醒。
她这一出殿,与偏殿住着的姚贵人撞了个正着。
姚贵人与她不同,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见了她更是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前,不由分说就挽上了她的胳膊。
“娘娘听说了吗?镇国公府小公爷夫人赵慧卿,她被陛下以协助调查太子一事的为由,唤去了大理寺。”
夏昭仪本想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但一听她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好奇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姚贵人见她好奇,更像是打鸡血一般,边挽着她往外走,边道:“就在昨日,臣妾的母亲送了书信,说是饭间听哥哥提起了这回事。算算日子,应不是昨日,就是前日了,远不了。”
要不说后宫的众嫔妃消息最为灵通,前朝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们一准最早有所耳闻。
夏昭仪闻言,这才想起另一茬事。
“本宫倒是忘了,你哥哥在大理寺任职。”
姚贵人点头称是,“大消息臣妾不知,但这小消息总是能听得一二的。”
夏昭仪没了再问下去的意思,她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望着才爬上天际的朝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姚贵人见她莫名叹气,又忙殷勤问道:“可是娘娘没睡好?”
“这几日总是睡不踏实。”夏昭仪眉眼里不乏厌烦之色,“本以为生了这档子的事,皇后娘娘就没了再让我们请安的心思,没成想,她倒是个心大的。”
姚贵人一听这话,立刻就慌了。这话夏昭仪敢说,她可不敢听。
她垂着头,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冒出一句:“娘娘,这话可说不得。”
夏昭仪见她这恐惧畏缩的模样,不齿的哼笑了一声。
“她都敢做,本宫怎么说不得?”
这话说成这般,姚贵人更是慌了,忙道:“这事还没个普呢,万一··万一···”
夏昭仪拦了话来,“万一什么?万一不是她指使的赵家?”
她被自己说笑了,“那是谁呀?妹妹你吗?”
姚贵人急了,急忙摆手,“可不是臣妾,臣妾哪有那般的胆子!娘娘可别再说笑臣妾了,臣妾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说完,见夏昭仪笑得乐不可支,也猜到她是在嘲笑自己。
姚贵人尽管心里不满,但面上没敢露出分毫来。
“这事总归是没查出来,可能也是皇后娘娘冤枉了。”
夏昭仪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的傻妹妹啊!这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她话顿了顿,“连赵慧卿都被请了去,离事情的真相也不远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未央宫的门口。
夏昭仪不经意的一抬头,见门口立着一人,一见那人,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
姚贵人瞧了瞧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顺着她的视线瞧了一眼,立着那人不是卫桐,还会有谁。
说起这卫桐,当真是让人又恨又笑。
自从她得了皇后的照应以后,简直是一步登天,圣宠直逼武贵妃。陛下政务繁忙,每月总共没两日来后宫,除了去武贵妃那儿,就都是去了她那儿,众人怎么能不瞧着眼红得紧。
后宫老人都且如此了,更别说她们这些一同入宫的姐妹,哪个不在后面嘀咕两句。
姚贵人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福薄,得不来陛下的爱怜,只能靠着身边这个跋扈的。
卫桐一见她们两人,明显慌了一下,随即忙走上前,俯身行礼道:“臣妾见过两位娘娘。”
姚贵人对她还是存着几分善意的,总觉得自己若是能攀上她,必会分的几分宠爱。
但碍于夏昭仪在,她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是在后面柔笑着看着卫桐。
夏昭仪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她直接哼笑一声,“我们哪敢受你的礼。”
这阴阳怪气的话,别说卫桐脸色白了,就是姚贵人的笑容也是一凝,但她掩饰的很好。
她讪笑着上前,扶起卫桐,附和道:“妹妹忙着侍奉陛下,身子自然是金贵的,不行这礼也罢。”
这场子也总算被她给圆了过来。
卫桐再傻,也不会傻到听不明白夏昭仪话里的意思。左右不过因着陛下对她的宠爱,让她人眼红了。
姚贵人见大家都不说话,忙又道:“妹妹瞧着这两日圆润了许多。”
卫桐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显有些羞态。
“是吗?恐是最近胃口好,吃得多了。”
“娘娘您看是不是啊?”
姚贵人见夏昭仪迟迟不说话,便就把话特意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可好。
夏昭仪直接哼笑了一声,“妹妹是有圣宠在身的人,自然是与你我等不同的。”
这一句话又把天给聊死了。
姚贵人讪讪笑着,也不知该如何接了。
夏昭仪直接连理都没理,转头就走了。
姚贵人也不好再留,拍了拍卫桐的手,随意安慰了几句便就离去了。
“娘娘昨夜没睡好,有些话妹妹无需放在心上。”
卫桐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净月说道:“我今日就不该出来。”
净月是她新的贴身婢女。
“娘娘现在这般,总是要晒晒太阳才好。”
净月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该进去请安了。”
卫桐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她这儿刚走,路那头便走出两人,正是武燕宁与武燕霜。
武燕霜看着卫桐小心翼翼的步子,眉头紧蹙,这般的动作总是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卫桐的身影消失在了眼里,她才转头道:“这个卫美人怕不是有身孕了。”
武燕宁眸色一变,再转头看她,两人的神色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