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吗?
她用上辈子所受的伤害,来猜度夏牧,压抑对他的感情,排斥他的靠近,真的错了吗?
可侥幸得来的重生,让她得知她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她对夏牧入迷般的喜欢,那她这般疏远夏牧,抛掉对夏牧那份布满棘刺般的感情,有错吗?
可所有的错,就错在,比起上辈子冷漠到骨子里的夏牧,这一世的夏牧,却对她产生了纠缠!
“吕娇,饶是我以前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是我在改变了,你就不能放下戒备,试着接受我?”
他认真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认真至极。
吕娇紧捏着衣摆,手指因为用力褪去了血色。
饶是她用上辈子的他,来看待这辈子的他,这种做法错了,但她惨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吕娇真的很难放下芥蒂。
夏牧眸中的光芒,逐渐熄灭,黯然下去。
他抬起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吕娇一颤,但感觉他只是揉了下,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止,也就歇了阻止。
“3周后就能检查出来有没有怀孕,吕娇,在这期间,我希望你能试着与我相处,当然,也不是逼你接受我,而是试着这段时间里,让我们重新开始认识彼此。”
夏牧站起身来,很是冷静的与她交谈着。
他的话,让吕娇心尖一颤。
手指依旧紧紧的捏着衣摆,她咬着唇,轻声问道:“……如果我们发现我们不合适,我又不巧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我遵循你的意见。”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吕娇一时噤了声。
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让气氛凝固着。
夏牧没有逼她马上给出答案,任由她想着。
“如果真怀上了,我想要这个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但夏牧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他很痛快的同意了下来,但眉间微蹙,声音迟疑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吕娇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双眼更是紧盯着他,害怕他会跟她抢孩子。
“为了你能安全到怀孕检查那天,这3周里,你必须与我住在一起,由我照顾你的饮食与生活。”
夏牧对她这防备的模样,心里有丝不悦,但总不会对这个没影的孩子吃酸醋。
他这般做,无非是让紧缩在壳里的她,能走出来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由他来走。
吕娇想也不想就准备拒绝。
然而他却不给她丝毫的机会,道:“怀孕期间未到三个月后,胎儿都属于不稳定的状态,如果你想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当然,这也不排除我的私心,我答应不跟你抢孩子,但你必须答应我,在这三周里,与我好好相处,不疏远我,也不要拒绝我,直到三周期间一过,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不会再纠缠与你。”
吕娇安静的听他说完,直到他说到了最后一句,她的眼珠子才微微动了下。
三周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可以试着再次认清彼此,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若是最后她发现,他们之间不适合,也能在那时结束。而以后想起来,也不至于留下什么遗憾。
至少曾经拥有过,即使时间很短暂。
在他的注视下,吕娇终于点了点头。
夏牧的嘴角,也终于扬起了一个弧度。
……
周露可以说,从昨晚夏牧故意泼了她的一身酒的时候,心情就一直处于奔溃的状态。
而这里面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他所说的那句话。
任由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夏牧居然对吕娇对了心思,这完全让她接受不了!
手中拿着的吊瓶,恨不得狠狠砸碎,但这是医院,她还想在这待着,根本不能轻举妄动。
将吊瓶放回原处,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下满腔要喷出来的怒火。
将头上的护士帽戴好,她才往夏牧的办公室走。
此时的夏牧,正看着手中的病人的心脏X片。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应了声。
周露酝酿着楚楚可怜的模样,走了进来,哪知夏牧连头也没抬。
她暗用指甲抠了下掌心,才委屈的说道:“夏医生,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打扰到我了。”
夏牧冷漠的话,让周露陷入了几秒的尴尬。
不过她这么容易就因为这点羞耻感,就放弃的话,那她就不是周露了。
她狠狠的捏了下手臂内侧的嫩肉,故作委屈的嗓音,顿时带了些哭音。
“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既然引起了夏医生对我的不喜欢,我……真的很抱歉。”
随着她自导自演的将话说出,将是挺成功的挤出几滴我见犹怜的眼泪来。
夏牧听着耳边“悲伤”的哽咽声,终于将手中正看着的X片放下,看着她一边哭,一边委屈的看着他,仿佛是他欺负他一样。
这场面,实在让他无语至极。
“周护士,我不是心理医生,如果你有什么心理疾病,可以去五楼找心理医生。”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看着她的眼神,别说怜惜了,完全透着不耐烦。
周露一听他居然说她有心理疾病,气的脸部微微扭曲,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继续眨了眨眼眶中的眼泪。
“夏医生,我没有心里疾病,我就是难过,难过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但请你不要疏远我,即使给我个远远看着你的机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会再奢求什么的……”
周露一边咬字清晰的说着,一边轻抹着眼泪,双眼更是可怜兮兮,爱慕为他是天的注视着他。
若是换做是多情的,或许就被她这副娇娇弱弱,只能攀附着他的模样,勾的起了怜惜保护的心思。
毕竟谁没有点保护弱小之心,特别是大男主主义的男人。
但夏牧一则看的出她的小把戏,二则也凭着上辈子的事,知道周露这么做,无非是看上他的家世。
所谓的爱慕,与恨不得捧出一个心来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让使筹码更大,能得到更多。
夏牧看着她哭着,明明纸巾就在他左手边,可夏牧别说递给她一张,就连安慰一句也没有。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周护士并不是花,谁都会喜欢,而且换做是谁,都不喜欢走到哪,都有个人跟个跟踪狂似得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