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道也不回避什么,微微点头道了一声是,叹息一声又道:“如今的魔桀。为师自认非其敌手,依我看来,他已经是半仙级以上,甚至是已到了飞仙境界的存在了,你必须严守此秘,不许将我出门的事情说与任何人,以免引起慌乱,若是你师姑能够前来,你可说我是替你师叔报仇去了,其余不用多说”,
他抬手阻断李阁接下来的话语,只是叫他按自己吩咐的去做,并且七日之间加强崇武防御,严防魔教来攻,其余之事不用多想。
天雾门,这个屹立千年的巨派,茫茫天雾将这神仙之境笼罩的一片朦胧,唯有那几处亭台楼阁之上由于仙阵妙法的缘故,在这雾气朦胧中若隐若现,犹如九天玄境一般。
七条浮云道尽头,云海广场上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它紧贴着广场那巨大的汉白玉地板,随着轻风如水般缓缓向山下流去,广场边上那九个巨大的宝鼎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映着宝光,和着惠云殿那金色屋顶之上的万片金鳞足有震慑天下的威势。
惠云大殿总是如此的令人叹为观止,而大殿之内却是有另一番光景。
大殿之内,仙风道骨的乾隐真人手中握着一把紫色长剑,对着身旁同样风度不减却略显文气的乾哲道:“师弟,今日之事你暂不可与外人提及,以免出现意外,我走之后七日之内若是还未返回,你便持此剑,将我遗言公布于众,从此坐上掌门之位。“
乾哲见此,也为有什么大动作,他与乾隐一样,都是活了不知几百岁的人了,他知道此事关系甚深,此时亦不是推辞之时,而对于师兄乾隐的决择,他也很是相信。
乾哲叹了口气道:“师兄,难道那魔桀真的天下无敌了吗?就连你们三人也未有把握?”而乾隐则回之以摇头。
看着乾隐真人此时凝重的眼神,乾哲明白了,然后道:“那若是再加上我呢?”
乾隐还是摇了摇头,但此时他开口了,道:“不是师弟你修行不够,只是那魔桀道行真乃是空前绝后,再多几人也不过是那妖孽眨眼间的功夫,刚才那道血影你亦看到,能用此传信,恐怕古往今来也只有魔桀办到了吧。”
听了乾隐的话,乾哲心中一阵惊叹,是呀,血影传信,行千里而未损一丝,这是常人所能做的到的么?
看来一切都是徒劳的,以他师兄乾隐。崇道。智禅大师三人的道行都不能制服的人,那还是人么?谁能相信,可是魔桀做到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乾隐露出如此的无力表情,若是三人真的败了,而魔桀如其所说携恨以扫天下,那岂不是要生灵涂炭了,而他三人万一战死,谁来布置下一道防线来抵挡魔桀。抵挡魔教,恐怕就是他们这些留下来的小小正道门人了吧。
世间的之事就是如此,正似那天边欲颓的夕阳一般,虽是无限美好,却满是鲜血淋漓的伤感。
乾哲接过乾隐手中的那把仙剑,道:“此剑名曰‘紫云’,乃是清晨寒时您聚天际紫云而成,更您成名之剑,今日师兄传此剑与我,我必当手持此剑号令天雾众弟子,手挽狂澜,光我天雾门楣。”
看着乾哲自信满满的样子,乾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豪情之光,这束光曾经的他也有过,只是多年的重务压身之后,他心中的那股豪情便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责任,曾有一人亦是如此,可那人却成了天雾不为人知的秘密。
造化弄人呀!
说完这些,乾隐将乾哲辞去,而手中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灿白长剑。
此宝却看不出是何材质,只觉神剑如水。似冰非冰。若玉非玉,剑身二指处却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水雾状光晕,白光凝而不散,寒光浸体可见。
森寒之气瞬间弥散开来,若不是乾隐以莫测道行控制住这寒气的蔓延,恐怕整个惠云殿便要变成冰雕了吧,而即便如此,大殿之内还是温度骤降,非常人所能忍受。
夕阳欲颓,红光洒下,恍惚之中,惠云殿外竟似传出乾隐真人的低吟,
“魔桀。我定要用此神剑,为天下除害。”
弥若寺中,智禅大师则将主持之位交与师弟智空,然后取了些伏魔法器之类的,便闭门不见了。
西部蛮野,古道峥嵘,举头之下千里不见人烟,荒草尽头唯有茫茫白雾,生灵哀叹,鬼哭啾啾。
凄冷的野风吹过,仿若自九幽袭来,夹杂着阵阵异样鬼啸,片片苍蒿似是也畏惧这骇人心扉的异啸,纷纷弯下了腰,把头颅深深的埋到了土地之上,起起伏伏,凄声沙沙。
又是一阵风吹过,枯黄苍茫的荒野之上,风尘仆仆,赫然出现一个红色人影,那人手持一根佛门紫金伏魔杵,一身鲜红袈裟在在这寒风之中烈烈作响。
细细看去,那人竟是一枯蒿老僧,鲜艳的红色袈裟在骄阳的照射下散发着醒目的宝光,在这枯荒之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他手持着那根紫金伏魔杵行走在这苦寒之地上,目光之中净是沧桑之态。老僧抬头向着四周看去,只觉周天旋转,茫茫无尽,不知何时才能走过这茫茫荒野。
僧人拂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拄着长杵靠在古道旁一棵干枯老树之上歇息了一会儿,便又要重新赶路,而此时一阵异风吹过,老僧摇摇晃晃的抖了几下,竟是颠簸几次,最后勉强站稳脚跟,看了看前方的野路,继续迈动脚步,艰难的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看似气息不佳的老僧已经翻过了一座矮山,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而古道之上。荒草之间竟是多了几具人骨,更有几处森森白骨散落一地,不知是赶路饥渴劳累而死,还是遭遇兽袭而亡。
老僧看着满地的枯骨,不禁善心大起,赶忙双手合十,冲着这森白干涩的骨条骷髅重重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心肠显露无疑。
而当他又欲赶路之时,一阵风吹过,夹着丝丝血腥气息,老僧一怔,心中泛起一股寒意,他抬头望去,见到天空之上的那轮浩日之上更是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那轮黄日之前,一团血色诡异的红云竟缓缓飘至,巨大的血云腾空飘移,好似完全没把日炙烈光放在眼中一般,竟是分分毫毫的飘了过去,犹如天狗食日一般,丝毫侵蚀。
血色当空,黄日隐匿,血云更是凄艳无比,直欲浸出血液,洒落下来。
一股吸嗜之力以那血光为媒介,竟引动着浑身精血骚动起来,虽然他道行高深,但这吸嗜之力对于那泯泯众生天灵,确实有着极大的威胁,不知这些日子会有多少生灵因此而涂炭,老僧见此,佛心萌动,叹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道:“想不到这魔桀妖人竟能将他那‘本命血影’投到太阳之上,以此来汲取万物精气,真是世间大难呀!阿弥陀佛。”
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他晚一步阻止魔桀,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生灵遭难,老僧心中紧迫感大增,加快脚步,古道之上,竟是半路人影,一路红纱,行进速度竟丝毫不比那些仙家弟子御空飞行的速度慢些。
转眼之间,老僧已行出数十里,眼光前处,荒草之上,竟是多出了一中原风格的客栈来,而它处虽多吸嗜之力,但此处那股妖邪力却甚是微弱,也因此还算此处残留些生之气息,想来魔桀也不愿危害这大荒之中唯一的驿站吧。
老僧思索片刻,想来是这古道原本是调古商路,由于西部与中原的通商而兴盛起来,如今季节正是风沙多时,商旅极少,再加上魔桀之因,恐怕就再也没有商人敢途经此道了吧。
想到这些,老僧又是一句阿弥陀佛,随即迈动脚步,向着客栈走去。
慢慢的,老僧接近客栈了,而此时一道墨色碧光从天而降,光华褪尽,竟是走出一身着墨绿道袍之人,那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一眼便知非是寻常之辈。
老僧见那人走出,竟是心头一热,赶忙双手合十,冲着那人行了一礼,眼中明光剧增,毫无先前的风尘之态。
那人见老僧如此,也赶忙抱拳回礼,呵呵笑道:“智禅大师真是老当益壮,想不到竟比我这御空飞行的人还先一步,我乾隐这些年当真是老了,倒是落后了些,呵呵呵。”
老僧笑道:“哪里哪里,我与真人乃是同时而来,哪里分什么先来后到,真人鹤发童颜血气仍是旺盛不衰,当是令人羡慕啊。”
原来这位枯蒿老僧便是当今正道第二大派弥若寺的主持智禅大师,而那位身着墨绿道袍的老者便是天雾门掌门真人乾隐了。
两人皆是呵呵一笑,便并肩向着客栈内走去。
刚一进客栈之内,马上感觉到一股皇道霸气扑面而来,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向一处看去。
只见一乾净的角落里,一人端坐在木凳之上细细的品着一杯热茶,粗布麻衣裹身,头戴布巾,虽是平常穿戴,却丝毫掩饰不住他那一身至尊之气,此人不是崇道又是何人。
崇道觉得二人到来,抬起头颅,三人正好对视,又是哈哈一笑,智禅大师呵呵笑道:“想不到竟是崇道师兄先来,我等皆是落后一步了,呵呵。”
崇道连忙站起身来,面带笑意道:“小弟亦是刚刚来此,有什么先后,两位师兄还不快来小弟这儿歇息一番?”
说完做了一请的姿势,两人便挪步走去,分别找了一处,俯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