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林听此次在凡间倒不是毫无所获，金甲之人虽有圣仙上品的功力，却并不是真正的仙人，都是些只可以施放法术的影子罢了！
他的伤势不重，只是，秦楚月的态度让他摸不清。月宫那么近，可已经消逝的岁月却又那么远。初月，也好像很远。
他以为自己召唤回了初月的肉身，却发现那肉身好似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她不像初月，甚至，她与初月完全相反。
可，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分不清了，此刻，他心中所念所想到底是初月还是秦楚月？她们也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花了一整夜的功夫，林听才勉强恢复好身上的伤。此时，身体虽然虚弱，却无大碍。他拿出自己身上的那块清虚镜，轻轻叫道：“月儿，月儿？”
镜子里的人儿紧闭双目，似乎很痛苦一般。陆王在一边束手无措，林听想，或许是魔气！他不顾身上的痛楚，用最快的速度飞到冥界，远远见到夜眸抱着秦楚月飞往冥王殿。
“月儿！”林听捂着胸口，奋力跟着。
很快他虚弱地来到了冥王殿门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殿内，夜眸眼角的红莲印越发妖娆，秦楚月紧紧吻住了他。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林听扶着殿门，几欲瘫倒。
“林听！”千寒见他颤颤巍巍离开凌风殿便一直跟着他，此时见他就要支撑不住连忙走上前来扶住他。
“你何苦为了一个魂灵如此？”
“她是初月！”林听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两人飞到空中，飞向地狱的方向！
“她不是！”千寒拉住仍要追上去的林听，“你封神劫那日，我就见过她，她体内没有魂魄，没有丝毫师父的痕迹。除了那张脸，她与师父没有一丝相似！”
“你说什么！”林听抓住千寒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眼眶已经胀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挣扎着问：“你说她在我封神劫那日就上了九重天？”
“是啊！那日在群芳园，我不让你进，就是因为她在里面！我怕你见了她，就如现在这般失魂落魄！可是，我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见了她！”千寒眼中的悲恸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杀意。
“她不是初月，她不是初月……明明我告诉过她，她是我封神之后用往生术唤回的，她知道自己不是初月……她知道……”
“她本就是个骗子！林听，我们回去吧！”千寒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林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六魂无主的林听！
“放开我！”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不！是比往日更加冷！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冷到似乎冻住了周围的一切，冷到千寒似乎能看到他的心缓缓停止跳动，变成一块寒冰。
“为什么！她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
“她的确已经走了，东君也走了！那么你，与本尊再无干系！”
林听转身离开，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回到凌风殿。
明明他不该如此的！那个女人不是初月，她与夜眸在一起不是正好！
林听摔掉了凌风殿所有的茶具！
然后坐在一堆瓷片中抱头痛哭！
“初月……你到底是真的走了！你走了……我终究是错了……终究对不起你……终究是救不回你……可……我好似真的喜欢上了她……”
这天下最伤人的不过是一个情字，初月好似一个钉子，刺在他的胸口，拔不出，剔不掉。他想过此生再也见不到初月，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别人！
也许，此刻放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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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眸的怒气好像能将这整座凌风殿烧了！他没有想到，林听真的会因为秦楚月不是初月而狠心离开她！明明，他的眼里有情，难道那情只能是初月的？
那么，小月又算是什么呢！
“小人！”夜眸将他的身子掷出，“她是不是初月有那么重要？这段时日与你日日相处的是她，不是初月！”夜眸使上了全力，并未想到他会毫不抵抗，自己也险些倒地。
“她不是初月！这就够了！大殿请回吧！”林听仍由自己被扔到云墙上，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就算她不是，你难道就没有丝毫情意？”
“就算有情又如何！”林听面无表情地擦掉嘴角鲜血，站起身来：“大殿若是觉得不解气，本尊今日绝不还手，你打便是……”
夜眸指尖顿时燃起一点地火，带着他的爱而不得，他的怨愤不平朝林听飞去。
“不要！”秦楚月冲到二人中间，那碧蓝的地火在空中倏然停下，带着一丝来自冥界的杀气，噗噗作响。
“小月……”
“夜眸，不要……”秦楚月挤出一丝苦笑，摇摇头，她转过身看着林听，平静地说：“是的，我不是初月，早该告诉你。我也动摇了，觉得自己不是喜欢你了。是我骗了你……”
林听躲在袖里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他震惊自己的难过不是因为她说她不是初月，而是她说自己动摇了！
秦楚月取下腰间的玲珑骰，那骰子在主人身边总会笼上一层薄薄的微光，十分好看。
“神尊，还给你。”
她轻轻松手，玲珑骰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既已赠你，便不会收回。”玲珑骰果然又缓缓飞到秦楚月腰间，林听缓缓走到秦楚月面前，“你我之缘，估计难断……今日，本尊决定，收你为徒。月儿，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徒弟了。”
“徒弟？”夜眸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林听说得话：“老神仙，你疯了！做了徒弟就再无……”
“你回去收拾好行李，三日之后便来这凌风殿居住吧！”林听看了看殿外，冷声说道：“三日后，在凌风殿办拜师大会，都散了吧！”
秦楚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这变化来得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小月，不可！”夜眸飞到她身边：“做了他的徒弟，这一世，你便再也没有与他在一起的可能了！”
秦楚月双目冷清，缓缓跪下，轻声道：“多谢师父。”
说完便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朝着身边的夜眸莞尔一笑：“这样不是挺好，我本就不该冒着别人的名字，盗取别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