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不是说皇后日日都为您抄经吗?她抄的经书呢?给我瞧瞧!”
太后惊喜地说:“怎么?转性了?皇后的小楷写得极好!”
她转身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去将皇后娘娘抄的经书拿上一些过来,给皇上看看!”
宫女很快就从佛堂取了经书,递到皇上的手中。
初见,他便心动了。
整整半个月,磨墨添灯,点香添茶。
知道夕月要嫁人了,他才明白自己不是单纯的喜欢,是爱。他从未爱过别人,哪里知晓该如何做,失了问清楚的机会!
凝香花……
“这种花我家乡没有,真好看!”夕月的话回荡在耳边。
“明日我便要大婚了……”
“我喜欢你……”
他寻遍了京城所有人家,没有找到一个叫夕月的待嫁千金。
第二日,京城内成亲的人不多,每家他都派人去盯着,甚至,夜里自己还亲自去瞧了那些新娘子。
甚至,他还去挨家挨户查找叫千寻的丫鬟,这个名字起得十分奇怪,整座京城没有一个同名之人。
夕月说自己母亲早逝,父亲待她十分不好,把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风评极差的男子。
她说她叫夕月……
所以,那日她在北斗宫中听到了自己声音,才会想要去见一面!才会在青龙殿外苦等了一夜!
“母后,朱雀宫里有没有一位叫千寻的宫女。”
太后惊讶地答道:“皇儿是如何知晓皇后的贴身婢女就叫千寻……”
她老人家话音未落,就看到儿子飞奔出去。
门外的太监宫女见皇上大步跑出,都躲到一边,交头接耳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月夕床榻上的被褥还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
龙指的是皇上,而凤指的便是她这个皇后。只是,她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皇上一面。
看来,自己到死也不会知晓皇上到底是不是聆听了。
月夕轻轻咳嗽两声,千寻端来刚熬好的药:“公主,吃药啦~”
“不吃……”
吃了两个月的药,早就已经厌烦,她口中都是苦涩,再也不想吃药了。
“公主,听话,太医说了这个药要吃十日呢~十日之后,说不定您就好了。”
月夕摇摇头,努力地背过身子:“不吃……”
“公主,不吃药您的身体便好不了了~”
“好不了,便好不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月夕想说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说不出话。
千寻忙放下药碗,坐到床边,见到月夕嘴角的血渍,不禁红了眼眶。
“公主……您为何要去找那狠心的皇上啊!他不见便不见吧,您这又是何苦啊!”
月夕惨然一笑:“若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在这四四方方的宫里住着也是枉然啊……”
她伸手摸摸千寻的脸:“千寻,我既无法知晓他是不是聆听,也没有办法为秦国做些什么……活着就只是活着,毫无意义……”
“公主,你说得是什么傻话啊!”
“我说,我不想活了……”
房门被轰的一声推开,男人气喘吁吁地冲到床榻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夕月!果然是你!”
千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和尚!你……是……”
很多太监宫女陆陆续续跑到殿外,大家都跪得整整齐齐。
那名老太监险些跑断了气:“陛下……”
“你是皇上!”千寻笑着拉住月夕的手:“公主,聆听大师就是皇上!您快好好看看!”
月夕已经看到了,那件熟悉的僧衣,熟悉的面庞,还有熟悉的声音。
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聆听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月夕又开始咳嗽了,她咳得很严重,嘴角的血渍并没有来得及擦掉。
那猩红好像一根鞭子抽打着聆听的心,自己好糊涂!为何不见她一面,为何要让她在殿外等了一夜!
“传太医!太医!”
老太监忙说:“已经去叫了!”
见月夕又咳出血来,千寻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她狠狠地看着聆听说道:“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便是凶手!”
老太监见这宫女竟然对皇上出言不逊,忙大声骂道:“大胆奴婢!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聆听浑身颤抖,坐在床边:“是……我是凶手,夕月,你若是走了,我定会去陪你!”
月夕将手从被褥中伸出来,拉住聆听的手,气若游丝,艰难地说:“不……你要好好活着……”
再见你已是幸运至极,怎会奢求跟你共赴黄泉?
她奋力地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若有君在身旁,这些日子,便不会红帐夜长人难寐……”
“朕错了,朕的夕月,朕的皇后,你要好起来,朕许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月夕淡然一笑:“多谢陛下,多谢大师……有此一诺,此生无憾。”
太医急急忙忙奔来,在皇后娘娘这里见到皇上实属异事,忙行礼道:“叩见陛下。”
“快些为皇后把脉,她方才吐血了……”
聆听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怕一眨眼月夕就从他眼前溜走!
“是!”
几位太医轮流为月夕把了脉,又商量了许久,才由为首的太医说道:“皇后娘娘病了两个月,心事郁结,久久未痊愈。现在……只有慢慢将养……”
“好,用最好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皇后!”
太医们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想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对皇后如此关心起来!
老太监看出事情不简单,忙招呼众人退下,留了帝后在殿内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