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禁洞讳莫如深
元旦2019-11-22 13:483,349

  关于子时这个奇怪的梦,起初我以为是那群小狐狸在搞恶作剧,来吓唬我报复我,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这晚,我又浑浑噩噩入了梦,再次听见那熟悉的阴森森的声音,一声声悠长悠长、忽远忽近,唤着我的名字:“阿蒙~……阿蒙~”

  梦的再深些,我便看见了一幅场景:一个十分幽暗的狐狸洞,旁边一块巨石上刻着“禁地”二字,巨石上绕满了枯藤,洞口也有晃着噼里啪啦闪电的结界封印着。

  穿过结界往里,越来越漆黑潮湿,到尽头处,便能看见洞壁上插着一把柄上刻着狐尾图案的玄铁匕首,一幅人像画被它牢牢钉住,匕首钉的位置正是画中人的眉心,而那个唤我名字的声音,隐隐约约就来自这幅画。

  和前几晚一样,每当梦到此处,我想仔细辨认画中人的模样,脖子里的黑铃铛就又开始不停的晃动,冒着团团黑气,把我给吵醒。

  这几天我也问了许多小狐狸,他们都说壶山并没有这样一处地方。

  只有那天在浇灌仙露时,我无意间提了一句:整个壶山仙花仙草生长的都极为茂盛,唯有这片地上,日日被仙露浇灌,悉心打理,却为何寸草不生?

  我刚问完,立刻就有小狐狸讳莫如深的过来,对我做噤声的手势,晚间我偷偷把他拉到一处草丛,威胁了好久,他才跟我讲了一个关于壶山的的“秘辛”。

  外界不知,一直以为他们是尾狐仙族,可原来整个壶山上的小狐狸,早已不是仙身。

  究其原因,还要从五千年前的一场天地浩劫说起,当时魔域宗主鬼车为了一统六界,向仙界挑衅,引发了仙魔大战。住在方壶仙山的青峒上神作为仙界的战神,带领了整个方壶山迎战,可谁知,大战一开始,青峒上神的十个徒弟里,便出了两个叛徒,其中一个,就是尾狐族的上一任族长——尾狐风汐。

  后来在经历了昏天暗地,惨烈非常的一番打斗后,这场仙魔大战终以青峒上神殒身,魔宗鬼车被封印结束。但战争一结束,天界依功过论赏罚,整个尾狐一族便受到族长风汐牵连,被罚去“仙”字封号,赶出方壶山。

  风汐族长只得带着一群尾狐在凡间寻找栖身之地,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处灵力充盈的地上定居下来,并将此处命名为“壶山”。

  从此,尾狐仙族成了世间最普通的尾狐族,再无法修仙魄,寿命也大大折损。风汐族长实在不甘心,以身试法强行修炼,竟真的再次修成九尾,本来只差一步便得仙魄,可却不知为何,七百多年前,她突然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走火入魔,一怒之下摧毁了自己的狐灵,她的狐灵被释放时还夹杂着许多魔气,整个壶山瞬间惊雷阵阵,大风骤起,飞沙走石,大半尾狐被她失控的狐灵袭击,身体四分五裂,元灵俱毁,可怖至极。

  而在那股飓风携风汐的狐灵消散后,整个壶山山崩石裂,仙草枯萎,溪流干涸,整整百年,都寸草未生。

  后来,棠华的父君接了代族长之位,召回先前在外游历的尾狐,重新规整,壶山才渐渐恢复生机。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狐狸肯尊称那位先族长一声“风汐姑姑”,一提到她,便只唤做“怨灵风汐”,语气中带着无尽地唾骂与怨恨。棠华的父君下了禁令,将这段往事封存,不许再提,自此,“怨灵风汐”便成了整个壶山讳莫如深的字眼。

  本来那晚我还想问他,是否知道怨灵风汐的下落,却被小奉发现,揪着那只小狐狸的耳朵,罚他打扫了一个月的狐狸洞。

  我将黑铃铛攥在手心,疲惫地躺在石塌上,强撑着眼皮不肯闭上,可过了一会,还是没熬住,不知怎地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洞里渗透进的月光似被什么挡住了,同时,好像有谁把手放在了我的面前,正化解黑铃铛冒出的黑气。

  我猛的睁开眼,看见棠华淡定的收回了手。

  我诧异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身处陌生的狐狸洞,竟还能心安入睡,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我下意识把黑铃铛塞回领口,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皮,问他:“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棠华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我的狐狸洞,我不能来?”

  这话说的,我倒也是无言以对,只好举起手假模假样的向他行礼:“殿下驾到,小蛇这厢有礼了!”

  他被我半是正经又半带不满的动作逗乐:“让你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特别好!”我点头如捣蒜,就害怕他一个后悔,收回了这个灵力十足的狐狸洞,到时候我会连个住处都没有。

  “那就好。”

  “嗯。”我又点点头,却猛的想起自己要问他的三件事情,瞬间没了睡意。

  “棠华……”我唤他。

  他没说话,只坐在石塌边,静静地看着我,等我继续。

  我咬了咬唇,思考该先问哪一个,好半天,却把它们都抛到了一边,转而小心翼翼问了他另一个疑惑:“你……让老黑熊给我的那颗会发光的珠子,究竟是何物?”

  他眸中依然笑意岑岑,没有半分惊诧,很自然道:“你说那颗舍利子?”

  “舍利子?原来,它竟是舍利子!”我略有些紧张,连忙又问他:“它被我身上带着的黑铃铛吸收了,你可知其中缘由?”

  “哦?那我倒真不知,它与你的黑铃铛有何关系。”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回答的也毫无漏洞,我无法判断真假,于是只好示弱,抓住了他的袖子,静静看着他,期待他给我更多的解释。

  他低头瞧了一眼我的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阿蒙,此物给你,是它最好的归宿,也算是全了那人的执念!”

  “那人,是谁?他为何会在我身上有执念?”我激动的几乎有些过了头。

  心口杂乱无章地猛跳,也许他的答案会和我期待的一样,也会能够打听到我父君的下落也未可知。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棠华的回答却是:“蕴翠山,恩德寺,圆一师父。”

  我一下子跌坐在石塌上,脑袋胀的发疼,连带眼珠子也酸涩不已。

  棠华轻轻帮我揉了会眉心和太阳穴,尽量让我放松:“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我摇了摇头。

  他却扶着我的背,将我轻放在石塌上躺好,又帮我掖了掖被角:“阿蒙你累了,早点休息。”

  我的脑袋瞬间便昏昏沉沉,眼皮似有千斤重,意识到棠华定是给我下了迷药,我恍恍惚惚看见那抹银色身影将要拐出洞口,使劲朝自己胳膊上一掐,光着脚踉踉跄跄跌下了石塌。

  “那么……壶山的禁洞又是怎么回事?”我勉强撑起精神问他。

  棠华立在洞口,挡住了小半的月色,我恰好在他的影子里,看不见他的神色,却明显感觉他的影子晃动了一下。

  “壶山,并没有什么禁洞。”他转身,走了回来,将我打横抱起:“地上凉,我先送你回塌。”

  然后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第二日醒来时,头部都还像有小锤子击打般,隐隐作痛。

  我紧紧攥着被角,棠华,你可是认识我那从未出现过的父君?却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一定、一定要找到线索,就算不能依靠棠华,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

  几日后,初一,月缺之夜,阴气极重。

  夜幕降临之时,我的狐狸洞未渗透进一丝光亮,正好适合入眠。

  我在石塌上打坐施法,强行分出了自己的蛇灵,因为太耗心神,一不小心伤到肺腑,吐了两口鲜血,调息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恢复。

  第一次尝试以蛇灵分身,感觉还是相当奇妙的。我在壶山外面飘荡了一圈,偷吃了许多的仙草,回来后无聊,趴在床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睡梦中的自己没一点反应,我又揪了几根睫毛,捏在手里把玩。

  过会一想算了,我不能再打扰自己休息,万一扰的不能沉睡入梦,那我吐的两口鲜血岂不白白浪费了。

  离子时尚有一段时间,我何不趁此机会化形去到收集仙露的大瓷瓶里,舒舒服服的泡上一泡,那些仙露既能滋养花草树木,助他们积存灵泽,必然也能使我灵力大增,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可不正好用在自己身上。

  我飘出去,蛇灵一落进那瓷瓶,顿觉四肢百骸,灵力充盈,我拼命吸取精华,待到快要子时才悄悄出来。

  残月已经全部隐去,整个壶山分外漆黑,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壶山乃尾狐族居住圣地,即便再差也有灵泽和结界护着,此时出现这番景象,令我隐隐有些不安。

  可我顾不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今夜,我都要一探究竟。

  我从瓷瓶里跳出来,正欲回揽月洞,却听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我循着那声音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壶山最宽阔的狐狸洞里灯火通明,这里是棠华的父母也就是他们尾狐族代族长居住的地方。

  我不敢凑太近,只好躲在一棵树后面竖起耳朵偷听,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劝导的语气:“棠华,你有你的想法规划,我和你娘亲不会去干预,可如今,那紫蛇的黑铃铛已经影响到洞中封印,必须要……”

继续阅读:第十章 暗施邪术控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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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祭·尾狐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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