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诗是好诗,这情是不是真情,不是一眼就能敲定的。
妙音推门而入时,夏侯惇渊刚摔碎一个白瓷瓶,都已经烂了,自然瞧不出外头的花色,可就光凭它是放在御书房这一点,便只能用无价二字来形容。
“陛下可为朝廷之事生气?”
她躲过地上的陶瓷碎片,瞧这一地也摔了不少价钱,可越在这个时候,她反倒越觉得自在,毕竟,越值这个价钱,说明她此刻的讨好越有用处!
“你来干什么?”夏侯惇渊的眉眼间冷气横生,看向妙音时,眼底俺波澜未动,像是瞧见啊陌生人,“怎么,你也来看朕的笑话?”
“自然不是,妙音只敢帮陛下的忙,确实不赶挡陛下的道,毕竟,奴婢的命可是在陛下的手中。”
她顺势往他怀里一躺,上了妆的脸蛋看起来抚媚动人,夏侯惇渊虽是将她搂过,可眉头蹙起,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她,眼中带有不屑的目光。
他用手替她撩开额头的碎发,绕到耳后根去,还没等他将手收回,眼神微变,捏住她的耳垂,却也是用足了劲儿,“既然这命是在朕手中,你的生或死也就该由朕掌握,怎么,朕还没因围猎场上那在阵来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阵法,损失了多少人!”
“奴婢一心想帮陛下除害,陛下不该怀疑奴婢的真心,若真想放他们走,奴婢又岂会光明正大向陛下献计!”
夏侯惇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钳在她的脖根处,一点点锁紧,好像在瞬时间掐断她的呼吸。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放手了,由着她用力猛吸气,原本涨红的脸蛋也慢慢恢复本有的面色。
“出去”,夏侯惇渊厌恶地说道。
“是”,回这话的人是的德公公,他刚将酒端上前来,就又被遣了出去,妙音从夏侯惇渊身上起来,小跑了几步,将他半道拦住,把果酒一把拿过,这才摆了摆手,让他赶紧下去。
“陛下,不如……一醉解千愁?”妙音将酒放在桌案上,岂料,话还没说完,被夏侯惇渊打断,只见他怒气冲冲道,“一醉解千愁?妙音,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竟敢将酒拿到御书房里来!”
“不就是因为奴婢胆大,陛下才这般重视奴婢的吗?更何况,这奏折不管说了二王爷多少好话,只要二王爷一死,没有倚仗,他们就只能是陛下的人,因为在那时,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不是生,便是死,从头到尾,解决办法从未变过,便是除掉他。”
“你知不知道,这话乃大逆不道!”
“陛下不就是喜欢我的大逆不道吗?”
妙音将两酒瓶子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夏侯惇渊一改往常,正要放松一笑之时,她亲了上去……
嘭~酒瓶子摔在地上,成了粉碎,夏侯惇渊起身,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在这分寸之地却早已失了原本该有的谨慎,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从刚开始的无欲无求成了一味的索要。
感受到对方的吻愈来愈强烈,妙音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在她整个身子偏向他时,眼睛突然睁开,笑眼弯弯。
都说逢人做戏,这做戏也要分半套和全套,在妙音的衣裳被一只手从肩膀扯落之时,一个人就站在入殿门后隔开里外的屏风后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睛睁的硕大,从刚开始胸口发闷到后来的呼吸困难,到最后,一口血吐在递上,颓废一笑,扶着门沿慢慢地挪了出去。
“皇后娘娘,您这就出来了?”
吴祈看她从御书房出来后,脸色大变,立马将浔阳招了过来,扶住她早已发颤的身子。
宁为璇突然咧嘴一笑,笑的沧桑且无奈,伸手拉住他的领口,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今日就当本宫没来过,不要告诉陛下。”
“是”,吴祈虽不明白,却还是点头说了声明白,对浔阳使了使眼色,让她赶紧将自家娘娘领回去,瞧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倒像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事儿。
“娘娘”,浔阳轻唤了她一声,没听到她回应,只好搀着她的手往回走,走到一半,反倒是宁为璇先开口问道,“浔阳,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娘娘做错什么了?”
“什么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可能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适合这个地方。”
“娘娘,您在说什么?”
宁为璇说了一句又一句,可浔阳没有听懂一句,就是连回去后,她都只愿一个人呆着,就连话也不愿意说,就去了一趟御书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本就大病初愈,这样一折腾,反倒像是加重了。
快用晚膳时,妙音来了,她穿了一身玲珑金线袖,搭上一条镶金丝的百褶裙,这打扮,可是甩之前的好几倍。
见到宁为璇,她笑意满满,举手投足间倒是显贵气,瞧她这做作样子,浔阳气的直跺脚,若不是宁为璇吩咐,她压根就不会将她领进来,这好好的清宁宫,迟早被她带坏这风气!
“哟,果真丫头都像主子,都这般看着我,娘娘且宽心,毕竟,这事儿,迟早都会如今日所见,这后宫佳丽三千,陛下想宠谁,便是宠谁!”
“哦?师姐这是特地来本宫这炫耀的?”宁为璇故作镇定地说道。
反倒是她掩面一笑,回道,“说不上什么炫耀,这么些年,娘娘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见过不少,奴婢只是其中一个,可是,对此事,奴婢是头一回,还被娘娘撞见,实在是羞愧!”
妙音说话很直白,像是生怕宁为璇听不懂似的,明显就是来显摆的,寥寥几句后便说有事要回。
“既然有事要回,时间这么紧张,又为何要过来!”见妙音离去的背影,浔阳愤懑地说道。
噗~又是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浔阳见宁为璇脸色极差,吓得要招人将毕太医给请来,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宁为璇招了过去,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找太医过来。
“娘娘,你不心疼你的身体,我心疼,今日这太医,你必须见!”
浔阳站起身,正要推门而出,却被宁为璇半道叫住,只听她说,“我不想见太医,你便是将他请来,我也不见!”
“娘娘,为何……”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今日过后,她什么身份未可知,我是皇后,正因为是皇后,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早已没了成为她对手的资格!”
“娘娘说的她是谁?”
“还能有谁,这不刚走”,宁为璇似笑非笑地回道。
在宫中,最常被提起的便是一句,今日得了陛下的宠爱,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的身份便是未可知。
从头至尾,宁为璇的话,浔阳根本没听个明白,只有这句,她听懂了,“莫不是,她……”
“对,刚才,她也在御书房,而且……”
“娘娘……”浔阳喊了她一声,略有些心疼,“可也不能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还是让毕太医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宁为璇摆摆手道,“你也出去吧!”
“是。”
浔阳虽是担忧,可也不敢多说话,养了大半个月,宁为璇的身体好不容易好的利索,去了趟御书房就成了这副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捏起拳头便想要揍人,“臭吴祈,里头有人还来找娘娘,把人往里头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姑姑这是要打断谁的腿呀?”
身后一声憋笑,倒是让浔阳吓得不轻,她赶紧转身,看到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压低了身子,问道,“可是奉了林姑娘的命,来找娘娘?”
自从烟雨阁的那位听说皇后在围猎场受了伤,就时常派丫鬟过来探望,今儿拿这补气的药,明个儿就是补身体的好物件儿,反正,好用且不重样。虽然每次来的丫鬟长的都不太一样,可这身衣裳,确是相似,来的次数多了,就这一眼,浔阳便也能认出来了。
“是啊,带了些药,说对娘娘好好处,心里挂念的紧,说是不能过来就让我带点药过来”,来的小丫鬟特别会说话,就连笑,脸颊两头还能起两个小酒窝。
“既然如此,本宫走一趟便是,许久未见,本宫也甚是想念,正好,也该去谢谢林姑娘这番美意。”
殿门突然打开,只见宁为璇站在门前,笑容满面,与刚才颓废之色却是判若两人。
“娘娘,这……”
浔阳想要阻止,哪成想,宁为璇满脸赔笑道,“对了,浔阳,带上之前让你藏的那个木盒子,随本宫去一趟烟雨阁。”
“多谢娘娘,我家姑娘若是知道,必然高兴!”
这小丫鬟倒是知其礼,说话时也是毕恭毕敬的,可浔阳确是懵圈了,之前藏的木盒子,里头可是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