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徐玉官是眼巴巴的想体验一回皇亲国戚,初衷是好的,就是忘了,十公主也是看脸的主儿。
至于戈青?还会别了,只能说,这个位子白给他,他还不想要。
不说别的,父亲戈常在听命于二王爷,他也极其佩服二王爷的为人以及能力。二王爷虽宠夏侯轻衣,偏偏不巧的是,陛下也特喜欢这最小的妹子,他若成了驸马爷,结果不外乎一种,被这两难的境地给困死在里面。
所以,夏侯轻衣把他带到马场想要学射箭的时候,他呢,就远远地站在那儿指挥,离这位公主殿下远点便是。
“戈青,你杵那儿干什么,还不赶快来帮忙,在围猎场上的时候,你射箭最好,若连你都教不了本公主,下回陛下来验收成果时,本公主可就没办法交差了!”
夏侯轻衣一面将手搭在箭上用力往外拉,另一面费劲地和他说着话。
这把弓是这校场那些将军们用的弓,和她平常用的有些不同,需要的力气也比平常的弓箭更大一些。
更何况,她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她身旁的宫女自然也会小心照看,生怕有了什么闪失,平日里不管她做什么,都想着法子讨她欢心,箭的射程难度也会尽量降低。
如今倒好,标准化的模式,不就是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去碰硬钉子嘛!
他轻叹了一口气,满脸写着不愿意,可还是走了过去,手把手教她拉弓,“这弓的要求很高,女子的力气本就比男子小一些,你这个姿势,箭是放不出去的,你应该这样!”
“哦?”夏侯轻衣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说道,“原来,戈小将军只有在教箭术的时候,才会用平语和……我说话?”
她说话时顿了一顿,企图将那句“本公主”改成“我”字,或许,这样聊起天来,更为亲切一些。
“臣……”戈青试图改口,可正当他低下头时,正巧撞上她抬头时的目光,突然乱了心,放在弓上的手也不自然地碰了她的手,吓得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臣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冒犯?若说冒犯,在围猎场上,你冒犯的可不止现在这样!”
“臣……”
“好了,别总臣臣臣的了!”夏侯轻衣扶住了他拱手作揖的手,正对上他因疑惑而上扬的眼,“戈青,我不是要拉这张弓,我是要学会骑马射箭,我们之间有利益的交换,你教我,我帮你!”
夏侯轻衣的双眼发亮,好像藏了什么了不起的想法,这种感觉,戈青很小的时候,他也曾在父亲的眼中看到过,那时候,父亲对他说,人只有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眼睛才会发光。
他确认,这个玩世不恭的公主,是认真的,至少,此刻,是认真的。
“好,我教你!”他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缘分,你想要一样东西,必须学会去争取,缘分这种东西,即便帮你一次,也不会随意帮你第二次。
夏侯轻衣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暖阳洒在肩头时,她忍不住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正在教他拉弓射箭的戈青,嗯,细看,其实他长得也很好看。
“认真点!”
气呼在她的脸上,她愣了愣神,随即,又低下头去,犟着嘴回道,“我……很认真!”
“既然很认真,那就好好练习”,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从她身边抽身而出,“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着急了,放下弓箭,想追上去,才发现他走的特别急,步子特别大,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走的老远。
“那个,你什么时候再来教我?”她大声问道。
他没有回头,只不过摆了摆手,回道,“下次有空,我来找你!”
“好,等你来找我”,她默念道。
都说一物降一物,夏侯轻衣以前还真不信,如今,倒信了几分。
风筝好不容易飞起来了,可这风筝线却被戈青握在手中,只要他愿意握着,她或许,什么都愿意。
站在一旁的贴身宫女如念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在夏侯轻衣身旁说道,“公主,这样真的好吗?”
“好,怎么不好”,可能是心情好,夏侯轻衣多说了几句,“傻丫头,这叫做,欲擒故纵,本公主不说学箭,他未必肯教我,我……只想,离他近点。”
“可您是公主,他不过是……”
“他若因为我是公主便轻易屈服,本公主还看不上他呢!”夏侯轻衣傲气回道。
……
这日,除了她,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在等一个人……
下朝后,宁为璇便让浔阳去打听朝中之事。
那次围猎场后,吴祈对浔阳可谓是极好,一领俸禄就存到一块,上缴给她,她不要,他就一次次地送,重点是,他送的还挺高兴的。
浔阳把这件事情说给宁为璇时,她还调侃道:倒不如早些嫁过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法子宠你,嫁过去后,定然对你极好。
浔阳嘴上虽是矢口否认,可这心底却也是高兴的,这不,难得来找他打听朝中之事,顺带捎上了一食盒,把他给乐的,嘴巴就像是开了花一样,怎么也合不拢,“你怎么来了?”
“娘娘让我来问些事儿,这个,是御书房吃剩下的,没人吃,就给你带来了!”
浔阳向来都是嘴硬的主儿,明明亲手为他做的,偏偏要说是吃剩下的。
好在,吴祈这小子也是个明白人,不管三七二十把食盒抢到怀里再说,“就是剩下的,我也喜欢,你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把你给嘴甜的!”她嗔怪道。
这私事儿归私事儿,公事自然得归公事,吴祈还没吃上一口,浔阳早已没了耐心,贴着他耳边问道,“今日朝廷可发生了什么?二王爷……”
“二王爷啊……”
关于烟雨阁的事儿,吴祈也算是当事人,二王爷抱着皇后离开,他也是亲眼目睹的,如今这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复杂,必定引发皇室内部的纠纷。
这些主子的事儿,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大事儿,可……浔阳,他怕了,怕浔阳因此被牵扯其中。
“你在想什么呢!”许久,没听到他回答,她无奈一笑,拉着他的衣袖轻声提醒道。
刚抬头,话还没说完,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吴祈,你干什么呀”,她脸一红,想要逃开,还没跑几步,突然想起要问的问题还没问,只好又跑了回来,极其恼怒地踩了他一脚,相比刚才,脸上多了几分严肃,“还不快说!”
吴祈愣了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果真,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暗自嘀咕道。
……
关于朝廷之事,吴祈简单的说了几句,所讲的内容与宁为璇猜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浔阳快要离开之时,他又补充了一点,便是有关妙音封妃,赐名宸妃,入住无熹宫。
听到这个消息时,宁为璇并未此感到惊讶,反倒问了浔阳一个很特别的问题,“宸妃?宸字可是取自前朝皇后的宸字?”
“是,取前朝皇后的宸字,就连无熹宫的牌匾也是亲自题写,而且,用的身份是朝中重臣之女陆晼晚。”
啪~宁为璇手一抖,剪断了盆栽的整根枝干,她将剪子丢到一旁,讽刺一笑,道,“早就该这样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陛下对她,竟如此上心。”
对于师姐的报复,她从未放在心上过,从头到尾,最怕的应该是,夏侯惇渊对她的好,对她的优待,对她,和后宫那些女人不一样吧。
“听说是昨天的事儿”,她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娘娘,那天是不是看到……”
“是,看到她在陛下的御书房……”
宁为璇没有隐瞒,当然也不打算隐瞒,或许,从围猎场那场猎杀开始,她与夏侯惇渊之间,早已不复当初。
“浔阳,夏侯瑾轩可还好?”她又问。
这一问,可把浔阳给惹着急了,“娘娘,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二王爷,在烟雨阁的时候,二王爷是及时赶到护了你,可是,能护住你的,还是陛下,他……”
“以前是,现在,早已不是了”,她尽力压制此时的心情,以免发生难以控制的局面,“夏侯瑾轩帮了我,我不能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至于陛下,他一直都是我的主子,之前是,现在也是,他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来取,至于妙音,烟雨阁之事,最好与她无关!”
浔阳从没见过宁为璇咬牙切齿,忍着眼泪的样子,她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再反驳一句,她的眼泪就这样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