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不会空生雷,宁为璇一直都相信这个道理,这本王二字,除了夏侯瑾轩,她还真想不到,谁敢用。
“二王爷,本宫并不想射箭。”
宁为璇身体一僵,别过头去虽苦着一张脸,两眼珠子却往别处看,趁他不注意,宁为璇起身就准备开溜,哪成想这反而给了他这个机会,反手被他押在怀里,等再反应过来时,右手被他攥在掌心,箭已在弦上。
千不该万不该,我站起来做什么!浔阳,你快救我!
宁为璇瞟了一眼身旁的浔阳,这眼神,这姿态,大概意思都裹在里头了。
反倒是夏侯瑾轩,瞧这主仆两人的眼神戏,笑出了声,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皇后娘娘,你该这么想,陛下这怀里有美人相伴,你却孤身一人,若风头都被这个叫妙音的抢去了,今后,你在后宫又如何立足?”
“立足?二王爷,你这般无视规矩,在后宫无法立足的哪是妙音,是我呀,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你这是在害我!”
求生欲真是好东西,宁为璇此时恨不得将这欲望全都用上,但求夏侯瑾轩放她一马,可夏侯瑾轩不是这么想的,他要的就是这位陛下的龙颜大怒,这人啊,在生气的时候,才越沉不住气。
“哦,是这样吗?可我看,陛下压根就没将娘娘放在心上,你瞧,他正全神贯注的在教这个叫妙音的射箭”,夏侯瑾轩眉头一挑,笑意爬上嘴角,并没有放开宁为璇的意思。
既然他不放,她只能靠自己。
宁为璇打定主意,把脚高高抬起,在脚再次要落地时,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脚底的力气传送到他的脚背上,施加一定的重力,让他在痛感到达大脑皮层,在没有先知的情况下,松开他自己的脚。
简单来说,就是,宁为璇狠狠地踩了夏侯瑾轩一脚。
“宁为璇”,夏侯瑾轩突然叫了她一声,就在她以为他疼得要松开她的时候,两人手中的箭毫无预兆地射了出去。
“夏侯瑾轩,这怎么办!”宁为璇问。
“还能怎么办”,夏侯瑾轩抹嘴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可以加餐。”
“加餐?什么意思?”
“就是射中了!”
夏侯瑾轩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弓箭恭敬地交回她手中时,她彻底懵圈了,加餐?射箭和加餐有什么关系?
“陛下,妙音有幸能见天晋的战神出手,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虽没射中箭靶子,可妙音觉得,这怪不得二王爷,许是受累才没射中!”
夏侯瑾轩射箭,他本人都不曾说些什么,妙音在夏侯惇渊怀中早已按耐不住的笑出声来了,嘴上说的好听,可和脸倒是没配套成一组,这应该叫做,两面三刀吧。
“你的意思是,二王爷是因为本宫,所以这箭才不听使唤,射错了方向?”
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光脚不怕穿鞋的,即便自取其辱,也要迎头向上!她相信,应该没有别的话,更适合她此时的处境了,除了皇后的威压,她什么也没有了。
只可惜,唯一有用的东西平常用的少了,在关键的时候,却帮不上任何忙。
夏侯惇渊低头看了她一眼,竟是满脸怒气,斥责道,“皇后是想在朕面前摆架子吗?”
“陛下,这……”
还没等宁为璇解释,夏侯惇渊厉声将话打断,“皇后身体羸弱,还是去一旁休息吧,别辱了我天晋臣子的脸面!”
“是!”
宁为璇嘴上虽爽快应下,可这俩眼珠子却不安分的瞟向夏侯瑾轩那个方向,见他咧嘴一笑没个正经样,宁为璇差点没给气吐血来。
“天哪,射中了,一箭双雕,二王爷一箭双雕!”
从不远方传来一声呐喊,打破了这互相制约的局势,听到二王爷这三个字,在场上比赛的,还是在场外凑热闹的,都朝那个方向聚拢,围成一圈又一圈,都赶忙去看他口中的一箭双雕。
“吴祈,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侯惇渊突然发话,吴祈几步走上前来,目光朝不远处瞭望,等将这情形观察清楚了,这才拱手回道,“回陛下,二王爷的箭射中了两只大鹰。”
“哦,大鹰,还是两只?”
“是!”
“原来王兄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竟将朕都骗了过去。”
夏侯惇渊面色一冷,手上的弓突然被拉开,箭在弦上,可这箭头指向的方向,竟是夏侯瑾轩,“王兄,不如比试一场?”
“陛下乃九五至尊,臣,甘拜下风”,他丝毫没有因此乱了心境,动作十分流畅,回答的从容淡定。
“好,既然如此,下一场,定要好好比试比试!”
嗖~手一放,箭立刻就飞了出去,夏侯惇渊的箭弦回弹了好几次,足以证明,他拉弓时用的力气不小,夏侯瑾轩就站在老地方,没有挪动脚步,任由箭从弦上挣脱而出。
让人意外的是,这箭已偏锋,夏侯惇渊改变了它的方向,可即便如此,还能正中靶心,在红色区域内射出一个洞来,箭身死死地卡在里头,靶心像是脆弱不堪,一击就碎。
“是,陛下”,夏侯瑾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全了礼数,在原地站着,敛面一笑。
“浔阳”,可能是这场面不太好控制,宁为璇此时的表情早已失控,“刚还好好的,怎么说争就争起来了!”
“您说呢?”浔阳瞧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把脑袋转了回去,低声说道,“娘娘,怎么着,您都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罪魁祸首?这与我何干,是他硬要拉我射箭!”
“没个由头,哪儿来的搞头呀!”
“你……”宁为璇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脑袋飞速转动,想找句贴合的话去汇怼她,想了半天,才硬生生憋出一句,“浔阳,我真应该让千斤离你远些,都被带坏了!”
没错,都是千斤的错,管他有没有背锅,这些都不重要!宁为璇暗想。
夏侯瑾轩:宁为璇,加餐!
就在宁为璇为这口舌之战略占上风而欣欣自喜时,夏侯瑾轩在离她不远处,一直重复着一个嘴型,一次,两次,宁为璇轻叹一声,好不容易听懂了,可再仔细一想,半张脸都气成了黑炭:原来,夏侯瑾轩说的加餐了,是指这两只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