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这个皇城除了陛下,对夏侯轻衣最好的便是二王爷,两人即便在朝堂上闹的再凶,在夏侯轻衣面前,却也是一派祥和。
“嗯,在找。”
他伸出手揉了揉两眼左右两侧,企图缓解此刻的忧心,可越安抚,眉间的川字却越来越明显,捆成一股,最后深叹了一口气,再也没说什么。
“陛下且安心,会找到的”,夏侯轻衣试图安慰,却发现已是徒劳无功,正要离开之际,突然想起什么,找了支笔,在纸上画了一张简单的草略图,“这是娘娘与我的分道走时的三岔路口,虽记得不太清楚,但陛下还是派人去寻一寻,或许有什么线索,娘娘和二哥哥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还且不要太过忧心。”
“嗯,你也累了,早些下去吧!”
夏侯惇渊挥了挥手,她便识趣地全了礼数,退了下去。
“还是没找到吗?”他抬头问道。
此时,吴祈早就站在他面前,正打算面禀此事,“娘娘用了烟雾弹,可能还要费些时候。”
“哦?”他眉头一挑,得意一笑,好似刚才的难过伤心都是装出来的一样,“看样子,她在花婷阁这些年,学了些本事,让人继续追,别放过,机会难得,若没得到夏侯惇渊的尸体,让他们用命来换。”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等等”,夏侯惇渊喊住了他,起身走到吴祈面前,帮他大致整理了一下衣领,偏头说道,“我知道你与浔阳的关系极好,倒别影响了正事儿,否则,朕可不能保证,能留下她的性命!”
夏侯惇渊的狠色像是与生俱来,明明都是黑眼眸,可他眼中的那种黑,好像是能将人吞噬了去,等再吐出来时,只剩下一副皮囊,就连骨头,都嚼成了碎渣。
“陛下,臣明白!”吴祈拱手回道,若仔细看,能发现他脸颊两侧的那块颊面,像是抽筋了一样,不住的颤抖。
“好,既然明白,那就抓紧去办吧!”
夏夏侯惇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是委以重任,却又像是在严重警告,肩膀上的力道每加重一分,就像竹筏承受水的波澜,摇摆不定而左右摇晃。
有句话说的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祈好不容易走出这营帐,还没将这口提在嗓子眼儿的气给吐出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等他反应过来时,这人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嗨,吴祈,好久不见。”
“嗨,十公主,刚才才见!”他咽了一口气,回道。
这后宫佳丽三千,用各种手段来讨好他的,不是没有,唯独这十公主,成天想方设法地从他嘴里套话,从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吴祈常常觉得,他这嘴,是漏的。
“吴侍卫,不要紧张,我也就随便问问,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本公主也是懂得”,夏侯轻衣挑了挑眉间,饶有兴趣地说道,“所以就想来问问,本公主女扮男装混入军营,陛下可有生气?”
“公主说笑了,陛下怎会生气,反正不是头一回,也习惯了。”
“哦,是嘛,那戈青呢,陛下对他可有什么不满?”
“陛下并未说什么,想来,公主若喜欢,陛下应该也不会不同意。”
“那……”
“臣还有事,先行告辞,公主腿伤还没好,还是早些休息。”
吴祈打断了她的话,快步离开,夏侯轻衣气不过,硬是要追上来问个清楚,却被身旁的奴婢给拦了下来。
吴祈刚才的话哪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她身旁的婢女听的,公主的腿伤还没好,却由着她在这儿乱跑,陛下怪罪下来,这罪责,可不是谁都能担下来的!
“嘿,竟然也学会滑头了!”
她瞧这他的身影,突然笑出声来,这种笑,更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虽觉得有趣,可又无可奈何。
……
“戈青,我可听说了,背着十公主回来的,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
好不容易回来,一打开帐篷就是吴明那张全程来看热闹的脸,他特想把这帐篷的帷幕给缝上,好让他被困在里头,这辈子都出不来。
“她腿受伤了”,戈青回道。
“哟,不能坐马偏要你背,也是稀罕”,吴明将嘴里叼着的那根草扔在递上,凑上前去说道,“呸,说出去,别说是我,谁信!”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哎,别呀,快和我说说,具体发生什么事儿了,好让我饱饱耳福!”
“还能有什么”,戈青把手巾从脸盆里捞了出来,随便擦了擦脸,随手又扔了回去,哀叹了口气说道,“公主的马受惊了,从马上摔了下来,我碰巧遇见,我也想过给她放到马上给牵回来,可是她说怕了,不敢骑马,非要我背她,这不,就成了你听到的那样!”
“切,我才不信,她身旁这么多侍卫,想扶她的多了去了,还轮得到你?不诚实!”
吴明把新的衣服丢给他,戈青在里头换衣服,他才外头喝茶,只听,戈青回道,“是啊,就是这么巧,就她一人,走了老长一段路,才有侍卫赶来。”
“噗~”吴明刚喝进去的水全都给吐了出来,细小的水珠飘在空气中,像一层天然的保护罩。
没过多久,只听他嗔怪道,“我去,戈青,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这也能行!”
“在我看来,这叫做不走运!”
“呸呸呸,说什么呢”,吴明开启老妈子模式,给他分析道,“这公主,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你若娶了她,是吧,只要不犯下天大的错,二王爷和陛下必然会帮你,到时候……”
“到时候飞黄腾达了一定不要忘了你”,戈青接上了他的话,顺带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别上腰上的腰带后,他用手关节叩了叩吴明的脑袋瓜子,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与我离朝廷这般远,却也是听说,陛下和二王爷争斗了这么些年,且不说我与十公主是否有这缘分,我若真娶了,必然是同父亲一起帮的肯定是二王爷,可不管如此,我都会陷入两难境地!”
吴祈眨巴了几下眼睛,想明白了,这才长叹道,“你说的也是!”
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