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
“你不是说,他死在你的剑下了,今日上朝的那人又是谁?”
这个消息传遍天晋的时候,孟江子在不远万里的一个镇上练兵,途中累死四匹汗血宝马才得以来到夏侯惇渊的身边。
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打出血印的那刻起,皇室所有的秘密就像是一张还没被捅破纸张,只要有一束光,就能将里面照得足够亮堂。
“阁主,这里是御书房,能否到里面说。”
这回,陆晼晚并没有为他求情,此等大事,即便是求情,也于事无补。
得了提醒,孟江子这才收起掌心,被于身后,没有欲加其罪的意思。
很多时候,理性比感性更能看出一个人的野心,“你们都进来,莫要让人怀疑,越到此时,便越要谨慎。”
“是,”两人对望一眼,终是将不安放在心底,很快跟了上去。
这半年来,密室中的血腥味已经散去了不少,每隔两日虽依旧有人打扫,但挨鞭子的人流的血少了,必然,这里头也明朗了起来。
“你且说说,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现在又活了过来?”
已到密室,孟江子之所以还有心思与他细究些细致之处,不是因为,他没有惩罚他的意思,而是,他用仅剩下的耐心,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是死了,当时晼晚也在场,后来下土后,还让人去开了棺材,确认他无疑,”她站出来帮他说话。
却不成想,生生挨了他的一巴掌,地上的石子在她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染红了石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摆回身,又跪了回去。
却没想到,孟江子反手又是一巴掌,实实地挨在她的脸上。
夏侯惇渊连忙挡在陆晼晚面前,说道,“师傅,那剑是我刺的,确实是插进他的胸口,之后也让太医查验,确实是断气了!”
“断气?”此时此刻,孟江子的神觉算是回来了,怒气一冲,坐回高位,手指在衣袖筒子中来回揉搓,“难道,是有人帮他掩去了命星?”
当初,因为命星,扶持夏侯惇渊上位,也因为命星,处处与夏侯瑾轩做对,他一死,孟江子要做的,定然是先算他的命星是否尚存。
那晚,别提多高兴了,黑夜中只剩下帝星,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景象,就这样被他遇见了。
现如今,仔细一想,其中确实有蹊跷。
“他故意假死,必然有什么阴谋,现如今,他没死,朝中的人心涣散,事先埋下的官员可要盯紧些,朝中的势力不能因此失衡。”
这半年来,朝中的大部分官员都被他们换下,留下的是那些对他们表明绝对衷心的人,有时候,衷心可以为他们赢得一切,没人愿意养一个,没有任何衷心可言的奴才。
就在此时,陆晼晚突然站在了出来,面带笑意地说道,“阁主,有时候你争我斗反而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若晼晚此时怀有龙嗣,那些老顽固又怎会冒着大不违,去帮夏侯瑾轩夺这皇位?”
“哦,你这是……”孟江子欣喜若狂地问道。
却不成想,她摇头道,“有或者没有,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认定是有,他们便会信以为真。”
夏侯惇渊与夏侯瑾轩争斗这么些年,这些老臣愿意站在夏侯瑾轩那边,不过是因为,他有才又能。
可现如今,皇后怀上陛下的龙嗣,那些臣子又怎敢造次?夏侯瑾轩若是要夺位,哪轮得上他!
从密室出来时,夏侯惇渊低着头一路沉思,好不容易出了密室,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
“没有,”她摇头。
他们之间风花雪月不是没有过,若怀上,也是件正常不过之事。
听到这个回答后,陆晼晚看他私下微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从头到尾,他想要的不过是那句不是的答案。
终究,他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
这个消息传到王府的时候,夏侯瑾轩正在和经微下棋。
才半年,经微的棋术越发长进,若不是棋差一招,夏侯瑾轩还真得栽在这小妮子身上了。
“王爷,宫里传来了消息。”
千斤将这封信递到夏侯瑾轩手中的时候,他正巧是赢棋的时候,正所谓,人一高兴,看什么都是顺眼,就连拆信的时候,双眼都笑成月弯弯,好看的紧。
经微坐在他对面收棋,待棋子都收回棋盒子中,一抬头,发现的他的脸色难看的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有事发生。”
夏侯瑾轩将信放在一旁,专心下棋,棋子还未曾落下,经微便伸手取信。
他的手轻轻压在信面上,目光再落在她身上时,满是疑虑,“你确定要看?”
“我还看不得了?”
“怎么会,你若想看,没什么你看不得的,”他放开手,由着她去。
嘴上虽什么也没说,但实际上,余光总是瞟向她那处,待她看完信,将信放回信封后,这才冷咳一声,连忙将目光收回。
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你觉得如何?”
不过是想问她,是否在乎?等话到嘴边,只憋出这句。
“皇后怀有龙嗣?哼,也只有我这师姐才能想出这招来,倒是委屈了你,想要拉他下位,难免麻烦了一些。”
听这话,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若说有,那便是偏袒了夏侯瑾轩。
他低头一笑,过了很久,再抬头时,这才收敛了笑意,落下一子,装腔作势地说道,“不麻烦,生男生女都各有对策,只要我想拉他下位,他出什么招也没有用。”
话落,经微没接话,踌躇了很久,却是问他,“之前,我便想问你,用自己的名声去赌天晋的未来,值得吗?”
“不管是输是赢,都是值得的,”他回道。
话罢,两人会面一笑,继续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