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两日,一路从地道出来,千斤总觉得也该给自己扎上几针,这通天鼠的活儿也是辛苦,这哪是通天,摆明就是刨坑。
“千斤,把人给我送回去后,来书房一趟。”
嘭~一个人砸在他身上,等千斤反应过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身酒气,瞧这架势,应该是偷喝了王爷酿的酒了。
“怎么又偷喝,上回也是,这才没过多久,屁股又疼了?”
“没喝多少,也就一点点,现在不喝,下回可就没机会了!”
通天鼠笑的张狂,还特地用手捋了捋鼻子底下的几根胡须,捋直了才安心的躺了下去。
至于躺在谁的身上,千斤……有话说,“通天鼠!别以为你挖个洞就了不起了,你起开!”
……两个时辰后 王府书房
“王爷,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说?”
千斤觉得直觉两字最讲究时机,瞧自家王爷这一脸严肃样儿,准没什么好事。
这不,蹑手蹑脚准备偷溜出门时,夏侯瑾轩一句话,刚准备踏出门的脚又给收了回来。
“千斤,那位疆国公主在宫中可还好?”
“甚好”,千斤将门关上,点头回道,“虽说娘娘是见过这位公主后,才受了罪,可在千斤看来,这倒是像一笔交易,试想,若无好处,娘娘为何要帮这位疆国公主?”
“你都看出来了,咱们这位陛下必定也看出了端倪”,夏侯瑾轩从桌案上取过一只笔,笔蘸了墨水在纯白的纸上写上一个“静”字,等再将笔放下时,唇角一勾,藏了些许笑意,“该给咱们这位陛下找点事儿做了。”
“王爷,您是想……”
“千斤,去挑上一挑名册上的官员,早就不该浪费朝廷的粮食去养他们这群人的性命了!”
夏侯瑾轩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间的戾气像极了在战场上两军对战时,举刀冲锋陷阵时的狠劲儿,许久没有打仗,这边关也是一片太平,夏侯瑾轩虽在意朝廷大事,却从不参与,如今,这是要动那些人了。
千斤咽了一口口水,弱弱地询问道,“王爷,这些名册上的官员,都是陛下布好的棋子,若革了他们的职,取了他们的命,陛下那儿不太好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夏侯瑾轩打开一扇窗,这书房设的位置不高,向阳的窗的景色却是极好,只不过推窗的人的心境,早已不同,“千斤,即便本王不出手,陛下也会要了本王的命,只不过,这场战役比预期的早些。”
千斤点头,一秒后,却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瞧这画面,像极了战士上场之前的慷慨之词,若没有这位皇后娘娘,千斤肯定会以为,自家王爷这次不再准备退让,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战场之上。
可是呢,此事因皇后而起,看样子,这是护里。
“好了,你早些去休息,明日随本王去清宁宫。”
“是”,千斤点头,打算今晚磨些草药再睡,想着新药敷上去效果会好些,哪成想,这书房门还没开,自家王爷又补上一句,“千斤,你会烧菜吗?”
嘭~某人刚推开门,脚磕在台阶上没站稳,直接摔了出去……
烧菜?他怎么会?
翌日清晨,王府的厨房早早开了灶,所有家丁护卫都遣到外院,离厨房能有多远就多远。
“王爷,这鱼不是这么下锅的,得放低些,这样才能全了鱼皮!”
林信松手放在夏侯瑾轩的手上,教一会停一会,这战场打打杀杀的战神除了握刀,到了这厨房,简直一无是处。
同样是刀,在院子里耍的挺漂亮的,怎么到了厨房,切个大葱都不会。
“林管家,朝饭怎么办,我还没吃过早饭呢!”
千斤跑到厨房,努力憋住气冲了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侯瑾轩一个眼神吓的跑了回去。
“千斤!”
这刚跑出去,屁股还没沾地,就听见夏侯瑾轩喊了他一声,可把他欢喜的,嘴像抹了蜜糖一样,“王爷,是不是要走了?千斤昨儿就想,以王爷的领悟能力,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等等”,夏侯瑾轩取了个盘子,将锅中的鱼盛了出来,把筷子递给他,一脸笑意,“你先尝尝,味道可好?”
“王爷,不用了吧,瞧这个颜色,肯定是好吃的!”
“尝!”
“是,王爷!”夏侯瑾轩两眼一瞪,千斤拿起筷子就准备尝鱼肉,可这筷子头还没碰到鱼肉,就被他拨开,“让你尝边上的掉下的鱼肉,谁让你从鱼上掐了!”
“王爷,我错了!”
“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吃…… ”
“好吃就行,把食盒拿过来。”
夏侯瑾轩撅嘴一笑,将早上新出炉的甜点和红烧鳜鱼装进千斤刚递过来的食盒里头,脸上尽是得意,踩着满屋子的烟雾,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林信松瞧自家王爷这样,突然老泪纵横,将厨房里头的人都召了回来,将早上烧焦的鱼收拾一下,这不收拾还好,一收拾才发现,竟整整一桶。
“暴……”
林信松正想说暴殄天物,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妥,只好将剩下三个字又吞了回去。
夏侯瑾轩携千斤到清宁宫的时候,暗砖刚被推开,就看见浔阳站在一旁,魂不守舍,显然是被吓到了,
“浔阳,你大可放心,本王来的时候,陛下不会在,这天晋已经够乱了,本王没这闲心给天晋添上这份乱,她的清白不会毁在本王手上。”
夏侯瑾轩说这话的时候,眼不红,心不跳,将食盒拎在手上往外屋走,就坐在桌上喝茶。
“小娘子,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端茶倒水!”
千斤把药箱放在床榻边的凳子上,还没取出药箱中的脉枕,斜眼一看,浔阳还傻站在老地方,连忙走过去,推了她一把,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点头说是,连忙过去伺候。
“千斤,你怎么又来了?”
躺在床榻上的宁为璇悠然醒来,可能是背上的伤才刚结疤,还没完全愈合,所以疼痛感没有少过一分,额头上冒着虚汗,就连微笑都这般牵强。
千斤将银针取出,边往银针上抹药,边故作轻松地说道,“王爷担心娘娘,便让我过来看看娘娘伤势可有好些。”
“是啊,挖了个地道过来!”宁为璇嗔怪道。
细算起来,从她见到夏侯瑾轩开始,事事都成了不寻常,这位天晋的战神全然不是一副王爷本该有的做派,可不知道为何,她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