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为璇想事时,千斤抽出银针就往穴位上扎,然后扎完就跑,“娘娘,这针可以缓解疼痛,昨日的药方有一处要改,浔阳,同我出去,我和你讲讲。”
“啊?”
突然被他叫到,浔阳一头雾水,刚给夏侯瑾轩倒茶的茶壶还没在桌上放稳,就被千斤拽了出去,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小声的抱怨,“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瞧这两活宝,趴在床榻上宁为璇突然笑出了声,“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二王爷,你家千斤可否让给我,在我身边,应该还挺有趣的。”
“你要,我自然给,只不过,你不能只收他,不然我这个主子该怎么办。”
听她笑得开心,夏侯瑾轩走向她的步子也轻快了些,“听浔阳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太好,给你带了些吃的。”
“糖醋鳜鱼是吗?”
“千斤说你伤的极重,在我看来,这鼻子倒是还挺实诚的,闻都闻出来了,一会儿可得多吃些。”
夏侯瑾轩将食盒的菜都取了出来,昨晚考虑到宁为璇胃口不太好,就让林信松今早煮了粥,这香气扑鼻,惹的宁为璇满口赞许,“看样子挺好吃的。”
“你姿势若再好看些,应该更好吃。”
夏侯瑾轩无奈一笑,将鱼肉内的鱼刺挑个干净,这一勺粥还未到她口中,他走了神,抬眼看到她微颤的睫毛,未施粉黛却细润的皮肤,眼眸灵活转动,眨眼时凭空生出百媚,夏侯瑾轩突然间,没了魂。
都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所以才会有君王选了后者失了国家,如今看来,甚是有理。
“你还看,登徒子!”
宁为璇毫不犹豫的将一个巴掌呼在他脸上,动作很轻柔,倒像是刮过一风拂过他的脸颊而已。
“宁为璇,你打我?”转眼间,夏侯瑾轩这魂是收回来了,可人就像个愣头青一样,这回,倒像是丢了七魄。
“我……”
这好戏开场的时候,诸多人捧场,好戏收场,还得自己来。宁为璇打定主意,两眼一闭,手放在额头,说着好晕二字,没一会儿工夫,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也好,这粥啊,就别喝了,我呢,还准备了甜点,可惜了,宁娘娘是喝不到了。”
夏侯瑾轩将计就计,将粥又收了回去,把所有的汤碗都收好,放回食盒内,正好起身离开之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她将俩眼珠子一翻,咧嘴一笑,讨好道,“先别走,我吃便是。”
半个时辰后
宁为璇喝完了整壶粥,夏侯瑾轩正要将碗筷收好,只听她问了一句,“王爷,明日,你可还来?”
“明日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王爷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那不太好吧,浔阳可都说了,这不合规矩,我若常来,她该不高兴了!”
夏侯瑾轩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头却也是高兴的。
有时候,肯定一个人的成果比千万句好听话来的实际些。
“你来便是,我这个清宁宫甚是冷清,之前,若不是你想法设法送进来的小玩意儿,我这个经文,或许就抄不完了,倒是二王爷,您为何与烟雨阁的那个林姑娘这般熟络?”
宁为璇在很早之前就想问他这个问题,只可惜,他不常入宫,即便入宫,能说上话的机会甚少,倒是今日,竟有机会问上一句。
“她与常人不同”,夏侯瑾轩起身,背对她说道,“我对她有恩,可这不是她帮我的理由,她愿意帮我,不过是为了你。”
“我?”
“是”,他点头,眼中像藏了万千繁星,深邃且迷人,“她欣赏你,这世上,得一知心人可比很多东西重要的多。”
“得一知心人……”
宁为璇默念了一遍,顺道侧过身来,这趴久了,她腰酸的厉害,换个姿势也可以缓上一缓。
哪成想,站在一旁的夏侯瑾轩见她这费劲样子,竟笑出声来,“上回不是同你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你竟然还一意孤行,夏侯惇渊这次下手虽然狠了点,可好歹对孟江子那儿有个交代,也算保了你,你再一意孤行,下回,可就没这么好了!”
“王爷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这宫内的眼线不少吧?”
“对于你,还不需要这么多眼线,一人足矣!”夏侯瑾轩微眯着眼睛,眉间蹙起,暗藏杀机。
这表情,和收到毕忠良的信纸,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毕太医?”宁为璇也注意到他此时早已失控的表情,她咬着嘴唇,将说话声也放低了些,“可他,怎么会?”
“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即便有一日被夏侯惇渊察觉,本王自然有办法去救他!”
“虽然当时我早已昏迷不醒,可我依稀听到他与陛下的谈话,他是个好人”,宁为璇郑重的点头回道。
在宫里久了,她都快分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之前,在花婷阁的时候,东惜曾告诉她,后背不能交给敌人,只能交给自己人,可入宫后,她渐渐发现,一切都没有想象中这般纯粹,自己人?除了浔阳,谁又是自己呢?
“是不是好人,谁说了都不算,倒是皇后娘娘可否与我说说,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夏侯瑾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与床相对的窗边,手上拿了一杯热水,他抿嘴喝了一口,将装茶水的杯子端在手中,面色凝重,很是认真。
面对这个问题,宁为璇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如今这东西还没拿到,就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说出来倒还真没面子,“就……疆国来的那位公主葵水来了,便让身旁的婢女来求我帮忙,陛下气我坏了他的大计,就……成了这样了。”
“你确定?”
“确定!怎么受伤的,我怎么会不清楚,我伤的皮肉,又不是脑子!”
宁为璇语速特别快,两只眼睛转来转去,一脸心虚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说谎。
夏侯瑾轩倒也没有戳破她,反正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只摸了摸她的脑袋,调侃道,“原来,你还记得,伤的不是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