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不过记忆还有些混乱,需要时间整理!”
“太好了!”
“乖,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做个彻底了解再慢慢叙旧哦。”
南非烟乖乖点头。
齐悦榕看着杜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就像是她之前走到她身边那样,莫名的充满了戏剧感。
“齐长老,说真的,你现在的日子挺好过啊,为什么非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呢?真的就这么想不开?”
直视着眼前这个人到中年,却依旧美丽有气势的女人,杜若的心中很不解。
“呵呵……”
被人用匕首抵着脖颈,齐悦榕却没有丝毫惧意,依旧轻笑出声。
“你觉得我的日子很好?”
“难道不是吗?”
不仅开了珍味轩,花颜阁,甚至国都的贵族太太小姐们都对她十分追捧。如今的她在国都,有钱有势有脸面,日子不算好吗?
“你觉得什么是好?银子?颜面?还是地位?”
“这些不好吗?”
“是,这些很好,可是你知道这些好的背后,我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天下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榕姨,您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你还是不懂啊……”
齐悦榕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小丫头,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其实她也忘记了,她是为什么想要追逐权势的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着?她好像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我是真的不懂你!”
“罢了,原本我就没想着能报仇!烟儿……你过来一下。”
南非烟有些踌躇,但是看到若姐姐鼓励的眼神,她还是慢慢的走向了齐悦榕。
这个丫头啊,从小就是这般善良,也一直让他们这些长辈很是疼爱。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儿?”
“烟儿,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调皮,有一次爬上了十几米高的大树上下不来,哭的那叫一个惨呢……”
“当然记得!可是你再也不是那个飞上去救我的榕姨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每一个长辈对她的宠爱,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
可是那一幅幅画面,终究只能成为记忆中的美好。而眼前的现实,让她不得不选择面对,不得不硬起心肠。
“是啊……其实,榕姨自己也没有搞清楚,这半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追逐呢。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啊……杜丫头说我在这里过得好,其实,你知道的,从咱们南国出去的人,怎么可能在别的地方生活的很好呢……”
这里再好,也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也没有熟悉的面容,没有亲人的欢歌。
她后悔了,可好像是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呢。
突然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齐悦榕直愣愣的把自己的脖子凑到了匕首上面!锋利的匕首顿时捅在白嫩的脖颈间,鲜血横流……
“榕姨……榕姨……”
南非烟撕心裂肺的声音顷刻间让这个小院子充满了悲怆,一把冲过去抱着倒地的齐悦榕,伸手想要捂住那流血不断的地方,可血液透着指缝一直流,一直流!
“若姐姐,若姐姐,你救救榕姨……你救救她,好不好?”
杜若没有丝毫迟疑,招呼着蝶蛊就去止血,那脖颈处是什么地方,那是致命的大动脉所在!尤其是那匕首还插在那处,若是拔出……
所有的急救手段在此刻终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杜若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烟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说吧。”
说什么?她要说什么?
她之所以没有在知道榕姨在国都发展势力的时候就把她赶出去,就是因为……因为她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啊!
即便是姑姑,也比不上榕姨在她心中的分量!哪怕,哪怕她曾经差点被榕姨送进虎口呢!
只要她在这里,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不会那么孤独。
“榕姨,你别睡,你睁开眼睛啊……”
意识半迷茫间,齐悦榕勉力睁开了双眼,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丫头,艰难的笑了一下。
“烟儿……榕姨……想……回……家……”
“好,好,只要榕姨你不睡着,烟儿就带你回家!现在就带你回家!”
抹了一把眼泪,南非烟费力的想要把齐悦榕扶起来抱在怀中,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做不到!
“烟儿太笨了……榕姨!榕姨,你答应我,不要丢下烟儿一个人在这里啊……”
“乖……榕姨……累……累了!”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藏在她心底好久的人,踏着云朵在向她招手呢!
哦!她想起来了啊!她追逐权势的最初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那个早就已经离她而去的人,她拼命的想要做到首领的位置上,好像就是不知道谁告诉她,首领有秘密!可以起死回生……
哈哈!真是可笑呢!她怎么会相信那种鬼话!
她齐悦榕可是巫医部落最出色的女子之一,怎么就……怎么就信了那种鬼话呢!真是蠢啊,太蠢了。
想着想着,齐悦榕的眼睛就慢慢的合上了……
原本握着南非烟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榕姨!!”
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跟她最亲的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她!
自此,她就是一个再也没有人疼的南非烟了!
杜若看到现在的局面,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那个厉害的女子,就这样选择了自我了断?
可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多想,她还得安抚住烟儿妹妹!
“烟儿,乖!咱们把榕姨收拾干净,她那么美,一定不愿意带着满身鲜血离开的!”
“对,若姐姐说的对!南国女子都爱美,榕姨也是,她特别爱美呢!记得她曾经还为了一朵珠花,同清姨抢了许久呢……”
看到再次泪流满面的南非烟,杜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个丫头啊,心里的伤,怕是难好了!
南非烟拒绝了杜若的帮助,她亲手打了一盆水,仔仔细细的将齐悦榕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那把锋利的匕首,却是怎么也不敢伸手去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