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颜急急忙忙跑了一段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柳困,就连秦檀住哪里都不知道。
正着急,身后有人问道:“前面可是殷姑娘?”
殷颜转身一看,是一位面生的娇媚美人,就走过去,点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岳舞衣。我和姑娘在莺歌院见过一面的,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姑娘要去哪里,舞衣可以送你。”
殷颜想了想,好像是听于紫意说过,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何给岳舞衣说。
就婉拒了她的好意,说自己只是随便走走。
“我和殷姑娘虽不熟,但你是紫意姐姐的朋友,也就不用和我客气。我看殷姑娘一脸焦急的样子,怕不是随便走走这么简单。舞衣虽没有大本事,但要探听一些消息帮个小忙还是很简单的。”
这一说倒提醒了殷颜,岳舞衣既然是秦檀身边的人,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柳困的事情,只是又拿不定主意她到底站在哪一边,就试探性问道:“舞衣姑娘可知道秦大人府上在哪里?”
岳舞衣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殷颜“殷姑娘找秦衙内何事?”
“不瞒舞衣姑娘,我有一个朋友,被秦大人关了起来,但我保证他是冤枉的,我想去找秦大人说清楚。”
“原来如此,殷姑娘说的朋友,可是那清风楼的掌柜柳困?”
殷颜一惊“你知道?”
“说来凑巧,我今天也正是为这事而来,柳困乃是我玉琼姐姐的心上人,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去找紫意姐姐商量一下。殷姑娘也不必着急,他人没事,只是你这莽莽撞撞地跑去,定是见不到人的。殷姑娘不如先跟我一起去紫意姐姐那里,救人的事要从长计议。”
岳舞衣的话说的有理,目前也只能先这样,就道了谢,坐上了马车,两人一同去找于紫意。
三人坐着说了下柳困的事,于紫意叹了口气“这事恐怕很麻烦,舞衣妹妹,玉琼可还好?”
“原本只抓着了柳困,可后来玉玉琼姐姐听说后,又跟着跑了回来。官妓私逃可是大罪,当夜就被秦衙内打入了大狱。柳困被关押在酒务大牢,后日一早就要被押解到京中。”
于紫意听到这里,气急攻心,猛烈咳嗽起来,殷颜看她脸色惨白,心里一慌,忙端着茶水递给她“紫意姐姐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殷妹妹不知道,玉琼要是被除了籍,就只能一辈子当奴役,再也翻不了身。当初花爷就曾劝她,真有有心安定下来,找个合适的人家,哪怕是做官家小妾也行,起码可保一世安稳,现在倒好,跟着那书生私奔,如今被连累。”
岳舞衣也是气愤不已,说起那个柳困就来气,将手中的丝帕在指尖搅成了一团,又扔在桌子上。
“当初玉琼姐姐若是跟了和大人,也不会吃这份苦。都怪那个柳困,花言巧语地骗得玉琼姐姐跟他私奔。”
于紫意缓了口气,示意岳舞衣不要动怒“好了,事已经出了,现在要赶紧想办法。殷妹妹,你说柳困前几日就离开了临都,可是真的。”
殷颜坚定地摇摇头“千真万确,那日还在我店里喝了酒才离开。我看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应该不会突然折返去放火烧清风楼。”
“可这话,其他人不一定会相信。除非,能找到真正放火之人。”
“那要如何去找?”殷颜很想帮柳困,但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听说临都有个酒楼通,叫阮唐,之前在各处做酒博士,临都大大小小的事他几乎都知道。只不过这个人生性胆小,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找到他不一定会说。”
殷颜听到阮唐这个名字,总有种熟悉感,但一时又没想起来。既然有办法,就要去试一试,就向岳舞衣打听阮唐可能在哪里。
“之前听说他在得月楼,后来拿了工钱人就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不过他这个人好赌,去赌坊应该找的到他。”
“好,那我找阮唐,舞衣姑娘就去秦大人那里探听消息,紫意姐姐身体不适,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殷颜说完风风火火出了门,岳舞衣转身坐下,和于紫意说起殷颜“这位殷姑娘还真是有趣,难怪花爷对她格外上心。”
“舞衣,你既然知道花爷在意她,就应该好好待她。酒务的人不是已经去调查了吗,你何必故意告诉她阮唐的事,殷姑娘如何能与那种人打交道。”
岳舞衣看于紫意似乎有些生气,就端着水走过去哄她“我这不是替姐姐出口气吗?明明纠缠着花爷,又和聂小官人住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分了。知道姐姐喜欢聂小官人,还故意瞒着你。”
“她可能只是不希望我多想。”
“那聂小官人对姐姐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难道她不知道吗?也并未见她做什么。我知道姐姐担心花爷,可他和范姑娘在一起,才是真的对他好。殷姑娘只是个小脚店掌柜,能帮花爷什么。”
于紫意听完这些话沉默了,她想起那晚聂时卿送她回来,原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没想到,聂时卿却说希望自己和殷颜保持距离。
那时,她就明白了,聂时卿在意她的身份。但是,于紫意不怪聂时卿有这样的想法,她很开心,在自己如此不堪的生命中,竟能遇见他。
“舞衣,我好像能理解花爷为什么在意殷妹妹了。”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因为觉得命运不公平,所以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过得麻木不仁。但是殷妹妹不一样,她虽然也经历过苦难,可依旧爱惜自己,珍惜身边的人,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样的女子,叫人如何不喜欢。”
岳舞衣听了不悦“可花爷和她在一起,只会更辛苦。而聂时卿是姐姐喜欢的人,要让她迷了去,你可怎么办。”
“我不是花爷,不知道他的想法。聂公子并非只有我一人能喜欢,他若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紫意会祝福他,替他高兴。当初知道我对聂公子心意时,殷妹妹也曾说过这些话。她的坦诚,让我无地自容。”
说完挣扎着起身,唤来小然帮她更衣。
“姐姐要去哪里?”
“去找殷妹妹。舞衣,我知道你爱慕花爷,但请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更不要伤害他在意的人。”
于紫意走后,留下岳舞衣一个人,想起那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把身子给花辞树,没想到花辞树听到殷颜的消息,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看也没看她一眼。
那种羞辱,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