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春风斋后,于紫意知道殷颜肯定想和花辞树单独待着,就带着其他人先回了莺歌院。
两个人走在街上,因为花辞树的一身红衣,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有认出殷颜的人见她站在花辞树身边,直摇头,也有人小声嘀咕“难不成这殷芊芊真是被狐狸精附身了,竟连这花掌柜也被她迷了?”
“你听见没,都说我是被狐狸精附身了,你就不怕我真的是狐狸精吗??”
“我不在乎,阿颜就是阿颜。”花辞树紧紧握着殷颜的手,拉着她,从人群中走过。
殷颜转头看着身边的花辞树,心里乐开了花,也反握住他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他身边,倒是堵住了路人的嘴。
“阿颜不怕别人说你和我在一起吗?”
“怕啊,你马上就是范家的女婿了,我这样好像在勾引别人老公哦。可是我一看到你就喜欢,特别是今天,更是喜欢的很。”
花辞树脸上已经藏不住笑意,一想到在春风斋的事情,就暗暗下定决心,这一生一世,都要护着她。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殷颜偏着头问他。
“因为看着阿颜,心里欢喜,想到你在我身边,就更欢喜。阿颜,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下次遇见秦檀,记得避开他,也不要像今夜这样,为了我,和他喝酒。”
殷颜听后,走到花辞树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伸手在花辞树耳边抓了一下,再伸出手时,手心竟多了一朵花,洁白芳香。
“送给你。”殷颜将花插在花辞树耳边,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轻佻的动作,让旁边的小贩看的目瞪口呆,定是没想到竟有女子如此不懂礼节。
“阿颜还会变戏法?”
“这是小魔术,我不是狐狸精,我是会魔法的小仙女,所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的。只是我很好奇,你似乎并不害怕秦檀,为何处处忍让他?难道是因为秦耀将军?”
花辞树点点头,要不是因为秦将军,他可能现在还在烟月坊,也或者还是在莺歌院继续男扮女装扮头牌。
“秦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秦檀既是他亲兄弟,我自然要让着些。可是有一点我不会退让,那便是你。上次他伤害过阿颜,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他算清楚。”
“算清楚之后,你再向秦耀将军请罪,是吗?”
“阿颜,你如何知道我的打算。”
殷颜冲眨眨眼睛“我猜的。”之后拉着他在一处卖面的铺子前坐下,大声喊道:“老板,两碗面。”
卖面的小贩见来了两个俊俏公子,顿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爽快地答道:“好嘞,二位稍等。”
“阿颜,吃完面我送你回聂兄那里,最近几日不可到处乱跑,免得秦檀找你麻烦。”
“从明天起,我就不去时卿那里了,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新铺子了。”
花辞树笑道:“我竟忘了,阿颜已经凑齐了买铺子的钱,从明天起,就是真正的殷掌柜了。”
卖面的小贩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转过头,真诚地祝贺她“恭喜这位公子。”
殷颜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道了谢,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花辞树“紫意姐姐帮我选了几副门联,我觉得都还不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哪个好?”
花辞树笑着接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后,放下纸张,指着其中一个“若是阿颜的铺子,我觉得这个最合适。”
殷颜一看,乐的拍了拍手“没想到我们竟想到一起去了,那好,我决定了,就选它。”
“聂兄的书法在临都首屈一指,阿颜大可请他帮忙帮你写门联。”
殷颜不解“我原本想着你帮我写的,我上次看过,你也写的很好啊。”
花辞树摇摇头“不可,门联必须要临都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写,亦或者也要家底清白,品行纯良的人来写,这关乎一家商铺的运势气运。像我这样的人,如何能写。”
“我不在乎,我殷颜从来不信这些,你等着,等我将这间铺子做大,你就把东教坊交出去,我来养你。”
“阿颜……”花辞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若是以前,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这是他从不敢奢望的。可幸好,他还是等到了他的阿颜。
因为阿颜的出现,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凛冬尽散,星河长明。
吃完面,花辞树将殷颜送到了聂时卿的别苑,他站在门外看着殷颜走进去后,又飞身上了别院围墙,直到殷颜进了房间,这才放心。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聂时卿出现在墙角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花兄这翻墙头的毛病可是该改一改了,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放心,去厅里喝,不会吵到阿颜。”
“那就打扰聂兄了。”
“花兄下次来,大可走正门,免得被别人看见,会产生误会。”
花辞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别人会误会阿颜?”
“正是。花兄既要与范家姑娘订亲,自然要注意些,免得让人觉得阿颜做了什么有悖道德的事。”
“聂兄说的是,可我与阿颜本就是两情相悦,有何可误会的。再者,聂兄是知道的,与范姝瑶之事,也之是权宜之计,过了八月十五,便互不相欠。”
聂时卿喝了口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姝瑶姑娘未必会这样想,我想花兄看的出来,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既有如此机会,又怎会放过。”
“聂兄这话是何意思,莫非是范姝瑶另有打算?”
“花兄莫多想,我并未说什么,只是这人并非只有我们看到的样子,你我是如此,阿颜也是。原本我以为阿颜只是换了性子,如今却越来越清楚知道,她并非殷芊芊。”
花辞树料到聂时卿早晚会看出来,只是猜不透他的态度,若他告诉容大成他们这件事,定会给殷颜带来麻烦。于是就直接问他“那聂兄打算如何?”
聂时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轻轻放下,轻声叹道“还能如何,当然是护着她呀。”
“辞树多谢聂兄。”
聂时卿笑了一下,心想这个花辞树,还真是自信啊,明明听出来自己的意思,还能说出这种话,是肯定了殷颜不会选择自己吗?可很奇怪,自己倒是很想试一试了。
“若是我说,我也想要阿颜了?你可否让她自己选择?”
“除了阿颜,万事都可商量。她既已选择了我,又如何会做其他选择。望聂兄不要自寻烦恼,临都城想要嫁给聂兄的女子,怕是能排到城外。”
聂时卿原本还想试探一下花辞树,却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坚决。
“花兄说的夸张了些,倒没有那么多,恰恰好到城门口吧。但我也跟花兄说实话,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便不会放弃。阿颜既和芊芊有缘,想是上天注定的,要成全我们这段姻缘,我以后,是要娶阿颜的。”
话音刚落,花辞树就没了人影,抬头往外一看,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飞身翻出了墙外,桌上只留下一个被捏碎的酒杯。
聂时卿摇头叹道“他真的是很在乎阿颜了啊,连这种话都听不得。可是花兄,真是抱歉,我不能放手,阿颜她,已经在我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