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颜自己也没想到,聂时卿的签名吸引力会这么大,可惜她店小,尽最大的努力也只调制了三十壶,加上还要购买各种必需品,一来二去,更是耗费精力。
思来想去,殷颜决定,前期慢慢来,不可贪心,一定要保证酒的味道和质量,在扩充店面前,一方面要吸引新客流,另一方面也要留住客人。
这一天忙下来,殷颜着实累的很。之前只觉得上班累,没想到自己成了个小掌柜更累,事事都要自己操心,她对于想开大酒楼的事有些想放弃了。
夜幕降临,预示着一天又过去了。
聂时卿派人送消息来,说是屋子已经收拾好,直接住过去就可以。殷颜除了几件衣服,也没别的东西,用不着收拾多长时间。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走后,殷颜收起桌椅板凳,倒了杯酒坐在门口乘凉。
其实直到现在,殷颜还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自己竟然真的生活在古代,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原本都离自己很远,现在却触手可及。
“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里了?”
“殷姑娘,在下能否坐下?”
殷颜抬头一看,是柳困。
“原来是柳兄,请坐,屋内简陋,请不要嫌弃。”说着帮他倒上酒“你尝尝,好不好喝。”
柳困心情似乎不错,将酒一饮而尽,连声称赞“好酒。没想到殷姑娘还有这般手艺,同样的酒在殷姑娘这里,味道竟如此不同。”
“柳兄过奖了,讨生活的手段而已。”
“其实上次在得仙楼,柳某已经输的心服口服,这几日也思考了许多,终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今日,是特地来向殷姑娘辞行的。”
“柳兄这是要离开临都吗?”
柳困又饮一杯酒,点点头“回孜城,我家乡。”
“很远吗?”
“远,是地处漠北的一个小镇。我打算回去开个小酒馆,闲时读读书写写字,日子过得自在就行。”
殷颜想起聂时卿的话,心里有些愧疚,当日若是她没有赢,柳困应该能继续留在临都。
就端起酒杯说道:“多谢柳兄上次送的黄粱梦,回去路途遥远,浊酒一杯,祝柳兄一路平安。”
“说来也奇怪,柳某与殷姑娘虽未见过几次面,却总觉得像是故人,黄粱梦交到姑娘手里,也许是天意,殷姑娘不必谢我。”
说起黄粱梦,殷颜倒是有很多疑问:“请问柳兄,这黄粱梦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柳某也是意外得到的,那日我从孜城一路南下,途径一处宅院,恰逢大雨,宅院的主人好心留我住宿。吃晚饭时,喝了些酒。当晚竟梦见我入临都之后,求得富贵生活,还有一知己相伴。后来我离开之际,那位未曾谋面的主人,派人给我送来这壶酒。”
殷颜听的暗暗称奇,喝下黄粱梦后,她曾在梦中见过也见过一座湖心亭,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那柳兄到临都后如何了?”
柳困继续讲道:“我都临都后不久,无意间说了这壶酒的事情。后来,好几个酒楼知道我有这壶酒后,都来请我去他们去酒楼。我也是一时贪心,选择了去清风楼当个傀儡掌柜。现在才明白,他们也不过是想借这壶酒赢得斗酒大会。”
“那柳兄之前可知道这壶酒是黄粱梦?”
“知道。送酒来的小仆跟我说过,他家主人与我有缘,特送一壶黄粱梦酒,祝我心想事成。哎,柳某终究还是辜负了那家主人的好意。”
听到这里,殷颜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是因为一壶酒来了临都,那么只要找到那壶酒,肯定也可以再回去。
只是,现在去哪里找那壶酒了。
“柳兄可听说一种叫做千秋岁的酒?”
柳困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并未听过,只不过酒的名字都是酿酒时根据酒的味道成色来取名,即便有叫这种名字的,也不一定是殷姑娘要找的酒。最好的,便是知道配方自己酿,那就错不了。”
自己酿千秋岁吗?只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柳兄的话很有道理,只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我既不能私自酿酒,又没有配方,估计想要得到这酒,遥遥无期啊。”
“殷姑娘也不要气馁,世上的事又如何猜到了,倘若真的无法寻到,日子还是照过,酒也得照喝,才不算活这一遭。”
“柳兄说的有理,我还是先想好怎么从这破屋子搬出去才是。”
柳困又替她倒上酒“殷姑娘,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再敬你一杯,姑娘珍重。”
“柳兄珍重。”
送走柳困,殷颜收拾好东西,关了铺子,拿了画准备去聂时卿那里。
没想到,他已经过来接她来了。
“这么晚你还没过去,就顺路来看看,你喝酒了?”
“是呀,刚遇上一个朋友。”
“走吧,那边别院已经收拾好,从你这儿过去也不远,我送你过去,你好早点休息。”
在马车上,殷颜抬头冲着聂时卿笑了笑,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阿颜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芊芊眼光其实还不错,你是个好人。只可惜,你不喜欢她,不然,她以后也会过得很开心。”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芊芊还能不能活过来。
“你,真的不是殷芊芊?”
殷颜坚定的摇摇头“不是,上次在容府那样说,也是因为想到芊芊的事生气。但我我真的不是她,我是殷颜,调酒师殷颜,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调皮的弟弟。”
竟会有这样的事?明明是殷芊芊的模样,可却是另外一种性格。难不成,真有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聂时卿心里满是疑问,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之前应该多了解一下她的。
“所以,你的真名就是殷颜?”
“是呀。芊芊性子弱,在殷家总被欺负,可我不一样,他们可别想再欺负我。”
聂时卿一想,那倒也是,除了她,在临都,还真没听说有哪家姑娘自己卷了铺盖,和家里断绝关系的。
“你和她,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聂时卿的别院就在聂府旁边不远处,他们下马车时,正好遇见聂东来出来。
聂东来打量了一下殷颜,就问聂时卿“这位姑娘是?”
“二叔,这位是我的朋友,殷姑娘,这几日会暂住在别院。”
“哦。不过时卿啊,你还是和其他姑娘保持一些距离,让姝瑶那里知道,怕引起误会。”之后他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吼声“聂东来,你在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聂东来一听,赶紧转身进门,边走边说:“哎哟夫人啊,你莫催,我不过和时卿说了几句话,这就来了。”
殷颜指了指聂东来,问:“他是不是妻管严啊?”
“何为妻管严?”
“就是怕老婆啊!”
聂时卿听了,笑着说:“阿颜说的是惧内吧,我这位婶婶可是很厉害的。不过听我娘说,好像聂家的男儿都惧内。”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我也是。”聂时卿意味深长地看着殷颜,加上这么一句。
殷颜听他说这么一句,脸一红,敷衍道:“我相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