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买卖,向来是各凭本事
七月狸狸2020-03-05 22:463,541

  范姝瑶出了望月楼,站在马车边抬头看了一下楼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马车。

  小圆有些不解,问她“姑娘为何一个人离开了,花爷不是还在上面吗?”

  “他们要谈些事情,我在那里不方便。”可实际上她自己知道,不过是担心花辞树去的是殷颜的酒铺。八月十五在即,本家的亲戚们也快到临都了。范姝瑶担心到时候,他们真的会因为花辞树的身份,和范鹤年一起,反对这门婚事。

  马车走过两条街道,在某处停了下来。小圆掀开帘子说道:“姑娘,前面有人拉着马,挡住了去路。看样子,似乎是喝醉了。姑娘稍等,小圆这就去让他离开。”

  “”千万不可鲁莽。”

  小圆朝着那人走过去,见他年长,客客气气对他说:“这位老爷,烦请让个道。我们家姑娘要从这里过去。”

  “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啊?”一股酒气铺面而来,小圆赶紧掩住了口鼻,语气有些不耐烦了“马车上这位可是得仙楼的掌柜,你还是快让开些吧。”

  “得仙楼?莫非是范姑娘?”

  “正是。”

  范姝瑶见二人还在攀谈,远远问了句“小圆,好了吗?”

  “就好了,姑娘稍等。”

  说完,焦急的对那人说:“你赶快让开些,我们还要赶回去。”

  “既是范姑娘,那我还不能让开了。”说罢,将马牵到马车前面,正了正身形“即是未来儿媳,理应要见一见的。”

  听到“未来儿媳”这四个字,范姝瑶心里惊讶不已,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打量这眼前的人。

  这人虽已年长,但眉眼间还能辨认年轻时的风采。不禁有些疑惑,行了礼,问:“请问您是?”

  “花辞树难道没告诉你吗?我是他的亲爹爹,秦廉。”

  此话一出,范姝瑶呆立在原地,手中的丝巾滑落都不知道。还是小圆轻唤了她好几声,这才清醒。

  “您,真的是辞树的爹爹?”

  “千真万确。范姑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那边石桥详说。”

  范姝瑶点点头,吩咐小圆在这里守着,两人向旁边的石桥走去。

  “辞树从没跟你提过我这个爹爹吧?”

  “没有。我一直以为他,他是孤身一人。您若是秦廉秦老爷的话,那,您也是宁王的……”

  “没错,我是宁王的亲舅舅。当年为保侄儿,我主动辞官,回了临都。那之后,我化名花廉,遇见了辞树的娘亲。”

  “原来辞树并不是真的姓花,而是您用了化名。”

  秦廉叹口气,掏出酒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明知道他在身边,却无法跟他相认。辞树也因为他娘亲的事,一直不愿承认我们的关系。就连他订亲这么大的事,我都不能参与。”

  范姝瑶听着,心中欣喜不已,若花辞树真是秦廉的儿子,那么他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如此一来,范鹤年也就没理由再反对。

  于是,她就把和花辞树之间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秦廉听完,脸色痛苦,眉头紧皱,忽然悲痛的喊了声“红翘啊,我对不起你,让辞树吃了那么多苦。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一定会把辞树的亲事办的风风光光。”

  他把空酒壶扔在一边,郑重地对范姝瑶表示,他一定不会让别人轻看花辞树。

  “秦伯父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辞树是我秦廉的儿子,我自然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姝瑶啊,你放心,你和辞树订亲之事,一定会顺利进行。只是,伯父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辞树。他对我,还有气。”

  “姝瑶明白。”

  再回范府的路上,范姝瑶觉得心情无比轻松。她望了望天上的月亮,闭眼许着愿望“盼望八月十五,月圆人更圆。”

  到门口的时候,范姝瑶刚下马车,就看见魏镶抱着什么东西,朝她跑了过来,看样子,似乎等了一会儿。

  见到范姝瑶,他就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给,你要找的话本,我请人从京中带来了。今天刚到,就急忙给你送了过来。”

  看那魏镶的表情,范姝瑶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呆子,如何看不出魏镶的心思,可他对自己越好,范姝瑶就越愧疚。

  往常看书中讲那些儿女情长之事,不理解为何在意一个人会成为负担,还觉得那些当断不断的人都太不清醒。如今降临到自己身上,才感到实在是棘手。

  她是否该跟魏镶说清楚了?

  “多谢魏公子的书,只是,姝瑶即将订亲,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以免惹人非议。”

  魏镶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点头道:“魏某都懂,今日是例外。姝瑶姑娘放心,魏某绝不会做让人误会的事。”

  “那便好。天色不早了,魏公子早些回去吧!”

  等范姝瑶进了屋,那扇大门紧紧关上后,魏镶才垂着头爬上了马车。他歪坐在车上,生无可恋的样子让随从都看不下去了。

  “少爷,你不如去找范小官人喝酒呀!听说望月楼新上了葡萄酒,可珍贵着了。”

  “珍贵什么?再好的酒,我尝来都是满口苦涩。不过,我倒听说望月楼对面有个小酒铺很不错,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小酒铺,那里能有多好?但少爷想去,那我们就去那里。”

  说完,随从调转马头,双手甩了一下缰绳。马车在夜色中,朝着殷颜的酒铺驶去。

  隔天,殷颜的酒铺挂出了几副书画,有认识的人都惊叹不已,纷纷来酒铺,要欣赏一下。

  “这可是潼安才子的手笔,果然名不虚传,笔法飘逸灵动,自成一派,有大家风范。”

  “你们再看看这画,气韵生动,是一副佳作。”

  殷颜不懂书画,她刚来临都时,写个毛笔字都费力。也是练了很久,才勉强写的端正。不过,倒是没想到魏镶的字画这么受欢迎,因为他一时兴起写写画画的东西,今日倒赚了不少钱。

  心中不禁有些惭愧,早知道,就不该收他钱的。

  一群人还围在二楼欣赏,殷颜觉得没意思,便下楼来,开始调制研究好的新酒。见一楼客人多,来了兴致,就表演起了花式调酒,潇洒流畅的动作,引得众人纷纷喝彩。连着那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进店来,叫上一碗酒,看会儿表演。

  这边表演刚放下,门口走进来三个彪形大汉,阮唐见他们来者不善,忙笑着上前打招呼,被领头的一把掀翻在地。

  连带着碰倒了旁边的桌子,客人犹如受惊吓的小鸟,四散开来。

  那三人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扯着大嗓门喊道“没有人吗?上酒,上肉啊。”

  看这阵势,殷颜便猜到他们是来找茬的。兴许是酒铺这几日生意好,惹人嫉妒了。

  于是,她先让阮唐上了酒,又小声吩咐李文拿些钱来。

  “三位朋友,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但进了店就是客人,今日这顿酒我请了,还有这些钱,给三位拿去喝点茶。毕竟吃多了,还是要消化消化。”

  其中一人听后不高兴了,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我们是吃白食的。”

  “这位朋友,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三位确实不像普通的客人,不知道今日来我店里有和贵干?”

  领头的喝了口酒,倒是十分满意,降低音量对殷颜说“殷掌柜的酒果然与众不同,这钱你还是收回去。我们三兄弟今日来,是想请殷掌柜将你这调酒的技术教给我们。”

  “哦?三位是开酒楼的?”

  “我们潘掌柜听说你这边生意好,想来请教请教。”

  殷颜心里冷哼一声,你们这像是请教的样子吗?

  “原来如此,殷颜多谢潘掌柜。只是,我们这调酒术乃是不外传的决技,你们也看到了,这一大家子人,可都靠着我这门手艺过日子。所以,我只能对潘掌柜说声抱歉。”

  领头的男子听后拍桌而起,道“殷掌柜,你的意思就是不肯教授我们酒楼调酒的技术流了?”

  殷颜答的干脆“正是。打开门做买卖,凭的是各自的本事。不妨告诉你们,我这酒铺生意好了,你们真以为只是靠调酒的技术吗?还要靠这里。”殷颜指了指自己脑袋“我这脑袋里装着的,可是几百年后的经营理念。”

  领头的一听,已经气急败坏了,他朝旁边的男子点点头,只见那男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我二弟喝完酒就变成如此模样,不肯教的话,不教就是了,何苦害我们。”

  殷颜扶着额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这种伎俩实在是,太拙劣了。还以为会有什么招数,估计这酒楼的老板,也精明不到哪里去。可也正是这种拙劣的伎俩,让她难以招架。

  想起之前在酒吧上班,遇到这种撒泼打滚的客人,早就被保安拖出去了。只是她不能这样做,对面人高马大,他们是打不过的。并且,就算这次撵了出去,下次说不定还会来。

  正发愁,陆宵从外面走进来,虽只是一身朴素的长衫,但那股子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先跟殷颜打了招呼,告诉她自己会帮忙处理好,又走到那三人面前,拱拱手道“三位兄台可否跟在下出去一下?”

  那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谁呀?叫我出去就出去,我告诉你,敢多管闲事,对你不客气。”

  陆宵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甩了甩手中的扇子,对那人小声说了些什么,男子脸色一变,拉起地上的人,跟着陆宵出去了。

  阮唐看着陆宵的背影,问殷颜“这人又是谁?”

  “酒务的文书,陆大人。”

  “酒务的人你这么快就认识了,掌柜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阮唐佩服的五体投地。”

  殷颜扬扬眉“一般一般,天下第三而已。”

继续阅读:第八十章 尺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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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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