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名扬上来之后,支持殷颜的人就多了很多。但仍然有人选择支持范姝瑶,特别是潼白川他们,是坚决反对殷颜办什么技术学堂。
在他们看来,专门开学堂教人学当酒博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会拉低临都的档次。应该多建一些学堂,最好是有名的学堂,如此一来,就能吸引更多人来,生意也更好做。实际上,他们并不在乎宋名扬那帮小孩以后会如何。
但在这一点上,范姝瑶和他们不同。她想帮宋名扬他们,但又不想赞同殷颜的观点。
但现在,既然宋名扬自己明确表示想学技术,她也不好再勉强。四下望了望,没有看见花辞树,心里有些失落,就让小圆将箱子交给殷颜,自己便要下台。
殷颜快走几步,轻轻拉住她。
范姝瑶心有不悦,转身问她“殷掌柜既然都赢了,还要拉住我做什么?”
“范姑娘给我们捐了这么多钱,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明晚,明晚怎么样?”
“请我吃饭?”范姝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是在一起吃过饭,但现在我们二人的关系,你觉得还能好生吃顿饭吗?”
殷颜点点头,满脸诚恳“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来,明晚我会备好酒菜等你。”
“明晚再说吧,我不一定会来。”
说完,范姝瑶就带着小圆离开了。
殷颜在她身后大声喊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生辰宴结束后,阮唐和宋名扬他们抱着两大箱子,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在路上,李文就粗略算了一下,这次的钱,办个学堂基本上是够了。
“接下来,就需要办学堂的一些手续,不过我猜,肯定很难办。听说管理学堂事务的,今日可是很反对殷掌柜办技术学堂。我们要不要花点钱,找些关系,或者,要不容员外出面帮忙?”
殷颜否定了阮唐的提议,她不想再去麻烦容员外,办学堂的事就算再麻烦,自己多跑几趟就是了。
“学堂很难办吗?”一直没说话的宋名扬突然开口。
“应该不难,去试试就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你们不用担心,保证能让你们都进去学堂。”
殷颜的话,让宋名扬感到心安。能进学堂的话,就表示他们在临都有个安身之处,也就有了希望。
“那我们可以帮忙做什么吗?”
“当然有事要交给你们了,李先生那里的旧学堂很久没有人打扫,明天你带着几个弟弟过去收拾一下。还有,若是遇到跟你们一样逃难过来的孩子,可以跟他们说,想来学习的以后都可以来。”
宋名扬点头,将手中的箱子交给黄莺,就带着几个小孩回去了。
待大家都回去后,殷颜这才坐下来歇息了一会儿。殷氏带着殷泉从外面回来,手里抱着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看样子应该是吃的。
路过殷颜面前的时候,她紧紧搂住那包东西,好像殷颜会上来抢一样。
殷颜轻蔑地笑了一下,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故意嚼的嘎嘣响。
两人进屋后不久,殷泉又偷偷摸摸走了出来,他走到殷颜面前,丢给她一个东西后就又跑开了。
殷颜打开那包东西一看,是一个大鸡腿,油滋滋的,倒是很香。
原来,殷泉是偷偷拿东西给她吃的。这一举动,让殷颜心中一暖,心想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依旧顾念着亲情。
可鸡腿是个好鸡腿,就是她晚上在容府吃了太多,已经吃不下去了。就将鸡腿包好放在桌上,自己到院中做些运动。
殷氏端着盆出来倒水,见到殷颜做的那些奇怪的动作,是直摇头,倒了水就赶紧把门关上,嘴里嘟囔着“一天到晚都疯疯癫癫的,真是吓人。”
花辞树跟在殷颜后面,看到她进了屋才转身离开,之后便去了和陆宵约好的地方。
在去容府之前,花辞树就做好了决定,他要答应陆宵的提议,取代秦檀,当上临都侯。
“你来了,请坐。”陆宵早在院中备好了茶,等着花辞树来。
“你刚从殷掌柜那里过来?”
“近几日总有人跟着她,我不放心。”
陆宵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花兄跟别人说的,可真不太一样。”
“陆大人说的,大概是遇见阿颜之前的我。”
“你就这么放心,把自己软肋告诉我?”
“陆大人若真想拿阿颜要挟我,也不会和在下说这些。”
“好,你是个爽快的人。说起来,我倒要感谢这位殷姑娘,不是她,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说服你。”
陆宵递给他一张纸,让他自己看看上面的内容。
“你们是想借我的手,掌握临都的经济。陆大人莫要忘了,在下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想保护阿颜,并不是要帮谁争权夺利。况且,凡是涉及到权力的事,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
“花兄果然是胸怀天下之人,宰相大人没有看错你。只不过有一点,陆某需要澄清一下,大人并没有没有要争夺权力的意思,但想要天下局势稳定,就需要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临都是商业之都,历来都是朝中各种势力的必争之地,花兄可明白陆某的意思?”
陆宵虽没有明说,却也透露出来一个消息,宰相大人和宁王和太子都不一样,他要临都的主导权,是为了稳定朝中局势。
没了经济的支撑,宁王和太子的野心也不敢暴露出来。待到漠北战事稳定,休养生息之后,这天下便能换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太平。
“在下如何相信陆大人的话了?”
“酒务的程将军是宰相大人挚友,他们两个曾和秦廉秦大人一起上过战场。只不过秦大人终究是宁王的舅舅,三人最终决裂。可程大人一直是圣上的人,当初便是宰相大人举荐程大人来临都,这些花兄该知道的。”
陆宵的话,便是在告诉花辞树,宰相大人是圣上的人,他和圣上一样,期盼这天下太平,百姓安稳。
见花辞树在思考,陆宵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花兄若真想护住殷姑娘,可不要站错了。毕竟这天下,还是圣上的。”
“秦檀那边,你们打算如何?”
“这几日我们已派人在调查秦檀的事,之后会找个合适的理由,摘了他临都侯的位子。只是宁王和太子那边可能会阻挠,恐怕需要些时日。但这之前,花兄可随意调动我们安排在临都的人,如何?”
“一切由陆大人安排,只是,在下有件事想请大人行个方便。”
“花兄请讲。”
“听闻管理学堂事务的肖大人,是宰相大人的门生,在下想请肖大人帮个忙。”
陆宵听后有些意外“这个事呀……”
“可是让大人为难了?”
“不为难,是为了那位殷姑娘?”
花辞树点头“阿颜自己办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她又定是不会让人帮忙的,我担心她那个性子会吃亏。”
“原来如此,既然花兄开了口,陆某定会帮你办好。来花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天下。”
花辞树端起茶杯,轻轻碰了一下“为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