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求是第一次来殷颜的酒铺,他早就听说临都有一家小酒铺,那里的酒和掌柜都很特别。
听的次数多了,就有些好奇,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刚到门口,眼尖的阮唐就发现了他,将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搭,就笑着跑了过去,请他坐在最里边靠窗的位置。
“客官,想喝点什么酒?”
应无求四处看了看,只见面对门的一面墙上,有两排小竹片,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的酒的种类以及价钱。
上面一排上写的酒他在别处喝过,就自然地跳了过去。转而看向下第二排,都是些未曾见过的酒名。
就指了指其中一个,问道:“这桂花香是什么酒?”
“这个是我们掌柜自己调制的酒,用的是酒楼取来的酒,加了些自己的配方在里面。”
应无求眉头一皱“你们竟酿私酒?”
“非也非也,不是酿私酒,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它的口感。掌柜的说,就是调制。”
“竟有这种方式酿成的酒?那你取些来我尝尝?”
阮唐点头退下,从后面拎了一壶酒出来,又放了一个特制的酒盏,接着便往里面到了些酒。
应无求看着眼前这个花瓶一样形状的酒盏,百思不得其解。又见阮唐倒出来的酒中,竟有三种颜色,就有些犹豫,不敢尝试。
“这酒,能喝?”
“客官哪里的话,自然是能喝的。”
应无求硬着头皮尝了一口,有淡淡的酒味,之后也有桂花的香味,再入口时,又带着甜味。这酒是望月楼去年秋后上的清酒,因为将酒糟过滤过,所以颜色清亮,口味也更纯净。
“味道确实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酒。这酒铺能开在望月楼对面,说到底还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阮唐听他一番夸奖,心中甚是开心,又连着送了些小菜和糕饼,中间不时跟他介绍些酒铺的事情。
离开酒铺的时候,阮唐还亲自去送应无求。
这时殷颜带着梨娘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阮唐满面笑容站在那里,十分不解,问道:“今日这客人又是哪里的大人或是员外啊?”
“都不是,就是位普通不过的客人。”
“那就奇怪了,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阮唐冲着殷颜神秘地一笑,又回酒铺忙碌去了。
在柜台后算账的李文,望着阮唐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笑,继续算他的账。
只有殷颜还是一头雾水,可想着要赶紧安顿好梨娘,也就没去追问,领着梨娘去了后院。
“这屋子比较小,你且将就一下,等着李先生那边收拾好,就可以搬过去了。”
梨娘将手中的蓝布包袱放在桌子上,拉着殷颜的手,满眼感激“殷姑娘,我可否唤你一声殷妹妹。许多年来,梨娘头一次觉得心里轻松的很。若不是你,梨娘倒现在都不敢想休夫的事。以后,殷妹妹就是梨娘最亲的人。”
“能有梨娘这样的姐姐,是殷颜的福气。只是……”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殷颜还有位姐姐,是莺歌院的紫意姑娘。”
“殷妹妹是怕梨娘因为赵三的事,对莺歌院的人有什么想法?若是以前那个糊涂的梨娘,或许会因为赵三迁怒他人,可经过这许多事,梨娘终于明白,错的是我。”
殷颜听了十分开心,她一下子多了两位姐姐,又想起花辞树,就觉得这临都也不那么陌生了。
或许,她是可以留下来的。
安顿好梨娘,聂府那边就派了人来接殷颜他们。
阮唐站在酒铺门口,看着上了马车的殷颜直摇头“掌柜的这样子可怎么迷的住聂家小官人?”
“那该如何装扮?”
“总得抹点口脂,插点珠钗啊!”
李文却不同意他的话“我倒觉得殷掌柜这样更好,不过,你真希望殷掌柜和聂家小官人在一起,我以为,你会更希望她好好经营酒铺。”
阮唐撇撇嘴“真要等殷掌柜将酒铺经营成一个大酒楼,不知道还要多久,倒不如靠着聂家来的快。但我觉得,她肯定不会选择那样做。”
“我也觉得她不会。说起来,你还是相信殷掌柜的吧,不然,也不会去接近应无求。”
阮唐一笑“你看出来了?铁面管家应无求,那可是所有酒楼都想请的人,真要是能来帮掌柜的,没准,这小酒铺还真能让她经营成临都第四大酒楼。神算手,你如何想?”
李文没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账本,说道“这几日生意不好,工钱怕是发不出来了。”
“猜到了,那就等她下次再发吧。”
去聂家的路上,殷氏总是唉声叹气,听的殷仲心里烦躁,就问她怎么回事。
殷氏哭诉道 “老爷,那么好一个镯子,她为了帮外人,说砸就砸了,都够买一间宅子了,殷掌柜果然财大气粗。”
“砸了就砸了,毕竟这是芊芊自己的东西,即便我是她爹爹,也不好说什么。”
殷氏冷哼一声“她的东西,那丫头能有这么好的东西。老爷,你可知道这镯子是谁给她的吗?”
“兴许是哪个朋友吧。”
“朋友?是临都首富的胞妹,容冷翠送她的。没想到,这丫头竟认识他们。老爷,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
殷仲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芊芊的娘亲白香枝,和容冷翠是挚友,当初,白香枝若没有嫁给自己,定会和容大成在一起。
如今白香枝已经不在,芊芊又与殷家断绝了关系,一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
“芊芊的事,你就别琢磨也别管了,安生住着。”
殷氏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老爷,看容家对芊芊的态度,有没有可能,这芊芊,就是容员外的女儿。你想想,他们可是临都首富,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外人这么好……”
“你给我住口!”殷仲终于生气了“芊芊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是不会错的。我殷仲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香枝,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
殷氏见殷仲是真的生气,就再不敢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十分失落,她没想到,殷仲心里,还一直记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