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颜径直走到花辞树面前,没等他开口解释,就问道“你真的是秦家人?你现在,真的是临都侯?”
她颤抖的声音让花辞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先解释还是先回答殷颜的问题。
花辞树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可是殷颜往后退了几步,又问他 “你真的是秦家人?真的,已经是临都侯?”
“是。”
“好,我明白了。那我再问你,这两件事,你是不是瞒了我。”
“是。”
殷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怕我拦着你娶范姑娘吗?”
“阿颜……”
花辞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先带着殷颜离开。
打定主意,花辞树就准备拉着殷颜走。却没想到,范姝瑶先伸手拉住了他,“辞树,今日是我们的订亲宴,还有这么多客人在,能不能,先请殷姑娘去后边等一下。”
殷颜看着她挽着花辞树的手,刚想说什么,发现了她头上戴的那个发簪,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原来,那日她在簪子铺看上的簪子,竟是花辞树特意给范姝瑶订的。什么亲手制作,怕雷同 ,这份情意,还真是深厚。
“抱歉,我忘了今夜是两位订亲的大喜日子,是殷颜冒昧了,我自罚三杯向两位谢罪。”
花辞树没能拦住她,殷颜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酒杯,连喝了三杯后,又倒上满满一杯酒,端到他们面前,哽咽着说“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这次 是真心的。花辞树,从今日起,你我二人,再无关系。”
“阿颜,你真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花大人,不用解释了,从你决定瞒着我的时候,你我之间就已经没有了信任。打扰各位,告辞。”
此时花辞树再也不想顾及什么,推开范姝瑶的手,要去追殷颜。关键时刻,聂时卿赶来了,他连忙上前抱住了殷颜。
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花辞树,带着殷颜出了范府。
范姝瑶在一旁看着花辞树的神情,知道自己和他已经没有可能,却还是想着最后再试一试。
就走到他身边,尽力笑着说“辞树,有聂公子在,你就放心吧。这里还有很多客人,我们能不能先把饭吃完,把客人送走,再去跟殷姑娘解释。”
花辞树却摇摇头,“范姑娘,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必要再演下去。你我当初答应订亲,都是各有所需。原本说好今晚给大家一个交待,却并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找了秦大人。”
“辞树,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希望爹爹能同意我们的亲事。”范姝瑶急忙向他解释。
“一开始我便向范姑娘坦白过,我心中只有阿颜一个人。范姑娘才貌双全,定能找到如意郎君,辞树告辞。”
范姝瑶想追上去,被范鹤年拉住了,他对范姝瑶的卑微感到十分生气“瑶儿,人家既然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你何苦还要跟着他。走,跟我回屋反省去,这几日,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范员外息怒,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要替辞树向范姑娘道个歉。待我回去好好问问,定会给范员外一个交待。”说着,秦廉也转身走了。
现在,就剩下肖末,他左右看看,好像都不认识,觉得这酒喝着没意思,就也起身出了府。
聂时卿带着殷颜离开范府后,两人在路上默默走了一段路。看到殷颜心情好了些,这才放心。也没问她接下来的打算,怕她又难过。
路过城中的一座石桥,聂时卿突然想起于紫意可能还在等他。便和殷颜说了这件事,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找于紫意。
殷颜不想打扰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就借口说范轲安排了马车来接她,自己可以回去。在殷颜的催促下,聂时卿只好单独去找于紫意。
他前脚刚走,后边有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殷颜身边。车夫拉住缰绳,跳到殷颜前面,笑着问她“你可是殷家小娘子?是这样,花大人让我来接你,说是有话要同小娘子讲。”
“对不起,没心情,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去。”
车夫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大人说有要事要同小娘子讲,还说请小娘子听了解释之后再做决定。”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大人从范府离开后,突感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所以才派小的来接。”
殷颜听说花辞树身体不舒服,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算了,看在他曾经照顾自己的份上,还是去一趟。把话清楚了,自己就马上离开。
“那好,我跟你去。”
“好嘞,小娘子请上车坐好。”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殷颜也没心情看外面的景色。
“你家大人是有了新的府第吗?”殷颜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音越来越少,掀开帘子看了一下,马车往一处安静的街道行驶去。听说,临都很多有钱有权的人,都住在这边。
车夫听殷颜这样问后,回答的模棱两可“是了,这边环境好。”
殷颜心想,难怪会带着范姝瑶去看那间宅子,原来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房子,就不在乎了。她甚至想象着花辞树一边跟范姝瑶介绍宅子的简陋,一边和她一起哈哈大笑。
想到他们也许会嘲笑自己,就又开始生气,用手锤了一下马车边框,“骗子,可恶。”
就在她快睡着时,车夫将马车停下,隔着帘子对殷颜说“小娘子,到了,您下车吧,小的先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马车不要啦?”
殷颜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一看,哪还有车夫的影子,四周更是没有一个人。
“喂,喂,你去哪里了?不要开玩笑,不好玩。”
殷颜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心中有些发怵,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谁,所以才挑了今天的这个日子来整自己。
“殷掌柜还是别找了,这个时候,这里是不会有人的。”
秦檀的声音,殷颜顿是觉得不妙。
“不用猜了,就是我让人带你来的。”
“秦大人,大晚上的,把一个姑娘家骗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秦檀笑了,两人隔得较远,但殷颜还是看到了他手中的弓箭,正对着自己。
“看看花辞树做的好事,他娘亲抢我的爹爹,他又来抢我的位子,真是可恨啊。今晚,我就要他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殷颜看着那明晃晃的箭头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说“我刚才已经和他分手,再无关系,你找错人了。”
“是吗?那只能说你自己倒霉了。下辈子,不要和花辞树这种人扯上关系。”说着,秦檀缓缓用力拉动弓箭,“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数到五让你跑,如何?现在开始,一、五。”
殷颜还没来得及跑,左边肩胛骨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一支箭已经穿过她的身体,将她狠狠定在了身后的门上。
渐渐失去意识前,殷颜还不忘在心里骂道“秦檀你大爷的,原来也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