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开业的当天,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秦檀和夜央他们都来了,整个临都都变得热闹起来。站在书院面前,大家都隐藏起了心中的欲望,展现出来的,是对这些年轻后生的期盼。
即便是最喜欢权力的人,也都渴望天下太平,面对外敌入侵时,也都会全力抵抗。
肖末看着穿校服的学生站在下面,心中想起了殷颜说的那句话“少年强则国强”,他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剪彩仪式之后,殷颜作为学院的院长,带领大家参观书院。书院整体不大,但经过合理的划分,分割出了习武的地方,学做糕饼的地方,学酒楼管理和算术都是在教室。
现在,还差一位教文化课的先生。
肖末似乎很在意没有人教授文化课,他告诉殷颜,若是请不到,他便派人从京中请一位来。
夜央却笑道“肖大人,你看看殷掌柜这学堂,教的都是些稀罕东西。京中的那些个夫子能接受的了?再说了,你请的,也都是些摇头晃脑念书的,太过死板。”
“哦?那依夜大人看来,要请谁最合适?”
“魏穹魏大人曾是我的恩师,他为人洒脱不羁,满腹经纶但为人颇为有趣,倒是符合这书院的氛围。可惜我恩师近几年身体弱,怕是不能来。但是,他的女儿,魏如烟,也就是秦夫人,品行习性最像恩师,或许可以一试。”
话刚说完,就被一边的秦檀拒绝了“内人身体不适,不宜出来教书。况且,她既是我秦檀的夫人,又如何能出来抛头露面的。”
秦耀听后看了看秦檀,似乎想说什么,碍于周围人多,又把话咽了下去。
最后,还是殷颜向肖末保证,三日之内,必定找到合适的先生,这才打消了他的想法。
从书院出来,秦耀和秦檀一同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淡。
“听说你那边出了些事,爹爹可知道?”
秦檀别过头,望着马车外面的街道,淡淡答道“他知道又怎么样,能帮我什么。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觊觎我这临都侯的位子,耍了些手段而已。哼,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跟我争。”
“你说辞树要和你争临都侯的位子?这不可能,当年他若有心争取,也未必会输给你。如今临都暗流涌动,他不过是教坊掌柜,能有什么能力和你争。”
秦檀回过头来,冷冷看着秦耀,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们总是偏袒他,爹爹也一直护着他。那个人就那么重要?他娘勾引爹爹才生下他这个孽种,拿他当自家人,不怕辱没了祖宗脸面?”
秦耀听这话,气的不行,“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辞树既是爹爹的孩子,那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事实。你不要总是和他作对,对你没有好处的。对了,让如烟去教书的事情,你为何要拒绝,是不是该听听她的意见。”
“她既然嫁给了我,一切事情都由我做主。大哥是长辈,还请注意分寸。”
“我待如烟,如同亲妹妹一样,为何不能关心她?你明知道如烟才华横溢,若是她能教授学生,他日定有成才之人。”
“不必了,她不用知道,安心做好我秦檀的夫人,就是最重要的事,大哥还是操心下自己的事,后日便是中秋,就不担心漠北的战事?”
秦耀见他态度坚定,也之后放弃,叹口气对他说“程将军说让我先回临都,将漠北的兵力撤回战场以南。等他传回消息,我们再行动。如今已过去这么多天,心中总有些不安。所以不能等到中秋后,明日一早,我就要动身去漠北,秦家大大小小的事,就交给你了。”
听说他要离开,秦檀心里还是有触动的,秦耀毕竟是他大哥,想想,就拍拍他肩膀,说道“我请你去喝酒。”
“好呀。叫上辞树,我们三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意,就算是圆大哥一个心愿吧。”
秦檀没有拒绝,只是回了句“他不会来的。”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坐在了天香院里面,秦檀没想到花辞树竟然来了,而花辞树也没想到秦檀喝酒竟然会叫上他。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流动。
秦耀见此情形,忙招来人,让他们叫几个姑娘过来陪酒。不一会儿,屋内就热闹了起来。唱曲的,跳舞的,陪酒的,挤了满满一屋。
“我也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这样也好,很热闹,总比我们三个大男人喝闷酒好。”
花辞树想了想,突然问他“你带钱了吗?”
秦耀摸摸口袋“没有,出门太匆忙了,你们肯定带了的,是不是?”问完才注意两个人的神情不对,心中咯噔一声,小声说道“难道你们两个都没带钱?怎么会,秦檀,你肯定有钱,那些玉佩扳指什么的,总会有吧。”
“没有了。程将军去漠北的时候,都让他带走充军饷了。”
花辞树也摊摊手“我刚换了身衣服,钱袋没带出来。”
这下秦耀彻底懵了,三个大男人喝酒,竟然都没带钱,还叫了这么多人来陪着,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成为临都的笑话。
这样一想,根本没有心思再喝酒,脑子转的飞快,看看有什么办法逃脱。
好在他们这个包间在二楼,窗户正对着街道。秦耀假装走到窗边看了一下,不高,心中大喜。回头朝花辞树他们笑笑,纵身一跃跳窗而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屋内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檀见状,将杯子一放,一脸淡定的也飞出了窗外。现在就剩下花辞树一个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各位,对不住,改日一定把钱补上,告辞。”
待花辞树也跳出了窗外,才终于有人反应来,惊呼“不好啦,有人喝霸王酒,快来人呀。”
等天香院派人追出去来的时候,三人早已经没了踪影。那老妈子气的脸都变了形,直骂他们没有用。
“喝了酒叫了姑娘就跑了,没门。你们有谁记住他们的样子了吗?就算是翻遍整个临都,我也要把他们翻出来。”
其中一位姑娘站出来,弱弱地说“其中一位,看着面熟,好像是秦大人。”
“秦大人?你没看错吗?秦大人是什么人家,喝酒会没有钱给?你最好记清楚了,免得冤枉了秦大人,给我们惹些麻烦。”
老妈子如此一说,那姑娘就有些犹豫了,又好像不确定的样子。毕竟这世上,长的像的人还是很多的。真要是自己认错人,小命可就不保了。于是又摇摇头“好像只是有点像。”
“嗨,你们这些废物。这几天给我留心点,发现那三个人,立马给我捉来。”
另一边,花辞树他们早已经离开天香院很远了,对于刚才的事情,三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但他们都明白,明日,三人之中肯定会有一个人,将钱送过去,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的默契。
“明日我便要去漠北,到时候都不用送我,只需等我军大胜归来那日,在城外摆上十里长的酒即可。”
“那是自然。”
回去的路上,秦耀看着一本正经的花辞树,故意感叹道“哎,我好好的一个未过门的夫人就这么没有了,真是伤心呀。等我得胜归来,定要让圣上赐婚。辞树啊,你觉得殷掌柜怎么样?模样讨人喜,脑子也灵活,我可是很喜欢她的。”
“秦将军不必自寻苦恼了,还是先想着把今日喝花酒的钱先结了吧。你若要打阿颜的意意,我不介意告诉别人秦将军喝霸王酒的事情。”
秦耀的脸抽搐了一下,努力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花辞树根本就不想听,脚下加快速度,将他远远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