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鸢拉着聂时卿,直接上了莺歌院二楼的包厢,熟门熟路的样子,让聂时卿怀疑他是不是这里的常客。
待酒菜上齐之后,封鸢拿过一边的纸笔,写了一个数字,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聂时卿觉得奇怪,就问道“封兄,你这是做什么?”
“聂兄有所不知啊,我刚写的是我们所在的房间号,紫意姑娘今天会从这些房间号里面随便抽一个,抽中的就能与她见面。不知道今天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聂兄难道不想见一见?”
“不想。我今日来只是陪你喝酒,对其他的事并无兴趣。”
封鸢听了不禁摇头叹气“想不到聂兄年纪轻轻,思想如此保守。对了,我听说殷家那位小娘子死而复生,是否真有此事?”
殷芊芊吗?聂时卿在酒楼的时候倒是听客人聊起过,可是他并不喜欢别人总是将他和殷芊芊联系在一起。
“我并未了解过,不知道真假。”
“哇,难怪别人说殷家小娘子因为你郁郁而终,看了你的态度,感觉肯定是真的了。听说这位芊芊姑娘也算上是一个佳人,聂兄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聂时卿不理会封鸢的感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他要什么态度。
先前殷芊芊确实经常去和乐楼,她有时候在里面坐着,有时候在外面坐着,但每一次她都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样貌。并且她也从来没有主动打过招呼,只是安静地待在那里。
“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别人说什么我也管不着,所以死而复生这种事,听听也就算了。”
封鸢点点头“你这样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来,聂兄,喝酒喝酒。”
此时,莺歌院外,殷颜正从这里路过,却无端的打了几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心想大夏天的,怎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走到莺歌院后院的位置时,殷颜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什么,没有了,怎么会没有这种酒了,赶快去外面的脚店看看,秦公子点名要喝,这位爷我们可得罪不起。买到了就直接送上去,今日忙得很。”
之后,就见后院的门打开,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差点撞到殷颜。
“这位小娘子,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又要跑走,却被殷颜一把拉住。
“你要去买酒,买什么酒,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
小厮听殷颜这样说,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她面善,也就说了“莺歌院今日有客人点名要玉楼春,我们这里恰好没有了,这不,我现在要赶紧出去买。”
“玉楼春?”殷颜心里一喜,哈哈,生意来了。
“你们需要多少,我店里有啊!”
小厮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心生疑惑“你当真是卖酒的?”
“千真万确,我的小酒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正好前日多取了些玉楼春,你们急用的话,就卖给你们了。”
“可是……”
“你放心,我先拿酒来,你看过了再给钱。”
小厮这下点点头“这样,你拿着酒从后门进来,然后直接送到二楼九号房,那里会有人给你钱。价钱你放心,肯定比你在外面卖的要高。”
殷颜心里高兴的很,玉楼春是得仙楼的名酒,这种酒味道太淡,可香味又很浓,价格也卖的比较高,在脚店并不好卖。
她之前取的一些到现在还剩很多,正好可以全部处理掉。
“我记住了,小哥,谢谢你。”
那小厮被她这样一叫,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说道“有些事情还请小娘子记住,你送了酒拿了钱就赶快离开,莺歌院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总有些手脚不规矩的客人在,你莫理会他们就是。”
说完,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进屋去了。
殷颜兴高采烈的回到店里,将剩下的酒用酒壶装好,就直接去了莺歌院。
一楼很热闹,二楼就相对安静很多,可是这一层的结构有些复杂,回廊左转右绕,殷颜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九号房。
倒是其中一个房间,开着半扇门,她赶紧跑过去,想打听一下。
到了门口朝里一看,她就傻眼了。这里面坐着的,不是花辞树吗?他好像在与人谈事。
殷颜还在发着呆,花辞树已经看到了她,急忙走出来,将她拉到一边问道“芊芊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送酒啊,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九号房在哪里。”
走道这时有人经过,花辞树皱了皱眉,将殷颜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问道“你怎么还做起这边的生意了”
“古人有云,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钱不赚是傻蛋。”
“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酒给我,你快离开。”
殷颜摇头“不,我还没拿到钱,再说了,你不也在这里。”说着,她凑在花辞树身上闻了闻“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你又胡说了,这种味道,只会让人讨厌。这些钱你先拿着,应该能抵酒钱,好了,我送你下楼。”
两个人刚走到楼梯口,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举止亲昵。花辞树见状脸色一变,轻轻将殷颜拉到自己身后,伸出宽大的衣袖将她挡起来。
“哟,这不是花辞树吗?你东教坊一屋子的姑娘,还有兴趣到这里来。”
“秦爷,辞树今日来,是看看教坊的姑娘在这边是否懂规矩。”
那个叫秦爷的人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朝着花辞树身后看了一眼,问道:“你身后这位,也是东教坊送来的姑娘吗?虽然穿着朴素,可样子文静可爱,也别有一种风情,让她进来陪我喝两杯。”
说着就要来拉殷颜,花辞树推开他的手,将殷颜护的更紧,依旧笑着答道“她并非是我教坊的姑娘,只是过来送酒的。”
“送酒的?啧啧,这么一个可人儿竟然做着这种粗活,真是可惜。只要她跟着我秦檀,我保管她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这件事,辞树做不了住,秦爷也做不了主。”
秦檀听了花辞树的话,立马变了脸,面色阴沉的看着他“花辞树,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着我。你应该知道,在临都城,还没有我秦檀要不到的人。”
“是吗?”花辞树走到秦檀身边,凑到他耳朵低语了几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
“辞树不敢骗秦爷。”
“哼,谅你也不敢。舞衣,我们进去吧,外面闲人太多,吵的很。”
等秦檀进了屋,花辞树才松了口气,拉着身后的殷颜,快步下了楼。
隔壁房间里,聂时卿正喝着酒,却突然起身,打开了门。
封鸢觉得奇怪,也起身,站到门口张望“聂兄你这是看什么?”
门外并没有人,可刚才,他明明听见,有人在叫芊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