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和叶笑到的时候，他的导师布什教授正在实验室和学生做实验，怕打扰他们一直在实验室外等到了午餐时间。
布什教授和一个女学生一起先出来，余生和叶笑在实验室外的走廊站着，他们推门而出时余生隐约好像听到教授提到了Frank这个名字，心跳不由加速。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Frank是个很常见的名字，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提到他呢？
之前余生跟叶笑描述过他这个博导的模样，高瘦的老头儿，泛红的皮肤，年近七十须发都白了，因为喜欢喝酒，虽然瘦但还是有啤酒肚，老花镜喜欢用一根皮绳拴着脚挂在脖子上，走起路来有一点内八。
叶笑把眼前出来这个老头一条条对照着看，觉得肯定是这个人没错了，余生真是抓重点的一把好手，形容得分毫不差！
她以为余生没看到，拉拉他的袖子：“出来了出来了！”
一激动没压住声音，把快走到他们跟前的师生两个的注意力给引过来了，布什教授脾气不是很好，不喜欢闲杂人等出入他的实验室附近，看到他们很不高兴的走过来说：“不是我的学生请不要到这里来，实验室重地闲人免进！”
他们两个一个带着墨镜，一个又把帽檐压得快遮了半张脸，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不像好人，老教授也没认出余生来，气呼呼的呵斥着。
余生轻吸口气，摘下帽子抬起头，对老教授一笑：“好久不见，布什教授。”
布什教授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保持着吃惊的模样将近一分钟才回神，他身旁的学生是在余生走后才考进来的，所以并不认识余生，布什教授回神后把那学生打发走了，才又激动地握住余生的手：“Frank你怎么来了，是找到当初陷害你的人了？”
布什教授是为数不多从头至尾都相信他不会抄袭论文的人。
余生苦笑：“还没，不过有点头绪了，想来找您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你有没有印象，有个Z国学生叫路文彬，英文名是文森特，去年刚刚通过博士论文。”
“有印象有印象！”布什教授想都没想就点头，“那孩子执意要考我的班，本来名额都已经满了，不过他的一篇论文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我破例多收了一个学生。”顿了顿，“他的论文风格和你还有点像！”
余生垂在身侧的手捏拳，叶笑看到了，她在心里骂路文彬，他这是摆明了想要取代余生的位置啊！
“教授，经过我调查，我怀疑当初抄袭我论文又陷害我的人就是他。”
“啊？”老教授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张着嘴好一会才合拢，“真的吗？不太可能吧，你有证据吗？”
余生说了谎：“有，不过我要跟他当面对质。教授，您知道上哪去找他吗？”
“这个……”老教授犹豫片刻，说，“他申请留校没有成功，就说要回去报效祖国。”
回国了？叶笑和余生相视一眼，余生问布什教授：“那您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吗？”
“就几天前，他走之前还想请我喝酒呢，不过最近身体不好就没去。”
“您身体怎么了？”
“高血压，医生交代不能喝酒。”
又和老教授寒暄几句之后余生觉得没话再聊，本以为再次见到曾经的导师会百感交集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可真当见了面才发现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甚至都不想关心他离开之后这几年的研究进展，毕竟问了又有什么用，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叶笑一直站在旁边没开口，但她气场强大再怎么低调都掩盖不了她的存在感，布什教授和余生谈话时看了她好几次，最后没忍住问余生：“这位小姐是？”
余生才想起来要介绍：“她是我女朋友。”
叶笑上前一步摘下墨镜，朝布什教授伸出手：“教授您好。”
“你好你好！”握过手，教授又转向余生，“要一起吃午餐吗？”
“不了，我们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余生现在急需找人查清路文彬的下落，可没心思在这里吃饭。
教授不无遗憾的叹口气：“那你下次过来提前通知我一下，好几个你的同学和老师都很想你呢。”
余生觉得当初他离开时那些老师同学都没表现出对他的信任来，想念他一说估计也只是布什教授的一厢情愿，但他不会说什么，笑着答应了。
道别之后准备走，刚转身没走两步叶笑突然跑回去：“教授，您有没有文森特现在的联系方式？”
教授愣了下，朝余生看了眼，点点头：“有，他回国之后给我打过电话的。”
看着教授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叶笑一个心提得老高，即便是对方说了有，在没拿到那个号码前她还是紧张。余生也走回来，眼巴巴等着教授把电话号码翻出来，如果能够拿到路文彬的直接联系方式，那找到他会更容易一些。
“在这里，你们记一下吧。”教授把手机递给余生，看着余生往自己手机里面输号码，他叮嘱了句，“你可别说是我给你的，都是我的学生，我……”
话没说完，但他们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余生笑了笑收起手机：“您放心，我不会说我回过学校的。”
再次道别之后，余生拉起叶笑的手转身走了，走出好一段再回头，教授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余生抬手朝他挥挥，教授也挥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叶笑就有点感慨：“你这个导师对你还挺好的。”
“他学术做得好，但比较自私，选学生只选那些已经小有名气的，至少是在学院里说名字大部分人都认识的那种，人品如何在他看来只要不去杀人放火都无关紧要，用他的话说就是搞科研的都有怪癖。”
听得出他的话里藏着伤感，现在回忆那段校园生活，大概最鲜活的记忆就是被冤枉论文抄袭那阵了，怕他想多了更难受，叶笑故意岔开话题：“那你有什么怪癖呀？”
余生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想知道吗？”
“想呀，很好奇！”
“不告诉你！”
余生往前跑去，叶笑拔腿去追：“喂喂，就告诉我一下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