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身份识别卡，你的权限比你学生的高一点，可以进入实验室。”
余生盯着那张卡看了会，笑着收进外套胸前的口袋里：“早就听说人造岛的智能化程度比外面要高，见识了。”
“我们岛主有钱，喜欢捣鼓这些智能化的东西，我们这里的AI智能化程度应该也要比外面高一个级别。”
路文彬一拍沙发扶手，扶手上方弹出交互界面，随即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Dr。Lu，请您吩咐。”
“把最新的实验数据调出来。”
数秒后，交互界面上数据开始跳出，路文彬将那窗口往上一拨推到余生面前：“师兄，这是我们比较成功的一个试验样本了，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看一下。”
余生抬手轻触交互界面，AI的声音再次响起：“余教授您好，请问需要查看哪些内容？”
“……总结性文件吧。”
一个文档跳到最上层，字体自动放大到视觉清晰大小，余生开始阅读那些文字。路文彬拎着气泡水的瓶子斜靠在沙发上，时不时解释几句。
文档太长，还没看完，AI再次出声：“Dr。Lu，第三号实验对象的遗体准备离岛，是否需要前去送行？”
余生闻言转头看向路文彬，眉头微微蹙起：“这实验还有生命危险？”
“不，这个实验对象参加实验时已经是癌症末期，前日抢救无效去世的，我们准备将她的遗体送回Z国。”
“Z国同胞？”
“是啊，”路文彬站起来往落地窗前走，走着对AI说，“我就不出去了，在这里目送一下吧，通知下去按计划进行。”
余生犹豫了下，也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玻璃会根据光纤强度调整透明度，没有直射太阳光的时候玻璃是完全透明的，干净的恍若无物。透过玻璃看出去，楼下是一片宽广的场地，停机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螺旋桨转得飞快，随时准备出发。
有两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机器人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往飞机方向去，病床上是黑色的尸袋，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尸袋抽成真空，显现出一个人形，纤细瘦长。
路文彬目送它们到直升机底下，将尸袋往飞机上搬时，他说：“她叫叶笑，二十几年前是个名动一时的超模，长得漂亮，机场商场哪里都能看到她的广告，可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整了，被男人抛弃被家人嫌弃，从此一蹶不振，抽烟酗酒，前几年查出乳腺癌晚期。意难平啊，所以自愿参加了我们的实验。”
余生皱着眉没说话。
“她给十八岁的自己写信，想要改变命运，她让过去的自己选择完全不同的路，似乎除了依旧是模特之外所有的选择都改了，只可惜啊，她去世之后岛主就决定停止实验，没法知道后面会怎样发展了。”
余生转头看向他：“她改变了过去的选择，有对现在产生影响吗？”
“似乎……没有。”
“那你们这个实验的意义在哪里？”
“给曾经的自己一个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
“那你有没有想过，知道了未来的悲惨经历之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惧中，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每一步都不敢走，就生怕走错了噩梦真的会发生。”余生用力叹口气，“你们这个实验违背伦理道德。”
路文彬若有所思看着他，意有所指的说：“对，有些地方还真的有些不道德，就比如说我们这条时间线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在那条线上相爱了。师兄，你知道吗，那个年轻的叶笑曾经问过她和余生的未来，你说这个余生和你是同名呢还是……”
“够了！”余生有些生气，“这种实验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因为现在的意难平去毁了过去的人生，简直太胡闹了！”
路文彬却耸肩：“来不及了，实验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就在他们选择了相信之后，一切都停不下来了。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命运，哦，应该是说那条时间线里面的咱们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变得不可预料结果了。这就是我要借这个实验证明的一个理论——平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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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笑回到国内的当天，就由Destiny官方发布了她退出多场大秀的原因，并且附上了医院诊断书和她脸部情况的一张照片。申明一发，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同性恋传言再次发酵，Destiny官方紧接着又发布律师函，准备起诉那些对叶笑进行抹黑和诽谤的营销号，结果涌现大量水军带节奏趁机又黑了叶笑一拨。
就这么隔三差五上一次热搜，叶笑的国民度一下子达到了出道以来的顶点，卡姐愁得头发又掉了好多。
叶笑回国之后的第四天，她接到Elena电话说可能找到那个彩绘师了，有具体情况再跟她说。叶笑他们都很紧张，如果彩绘师能够说出背后指使的人，即便不站出来指认，只要有了目标他们也可以有的放矢，现在完全是抓瞎，虽然都觉得Larry的嫌疑最大，可退一万步讲，Larry是吃饱了太闲还是怎么的，就专门跟她一个小模特过不去？反正大家都想不通。
***
叶笑回国之后Alex一直留着L市调查那个彩绘师，也因此和Elena获得了更多相处的机会，这让他似乎一点都不急着完成这件事。
E国是个多雨的国家，这几天接连大雨过后，天虽然放晴了，但地面上积水还没干。Alex把车停在一排老房子前，下车时一脚踩在了积水里，他低头看着沾湿的鞋头皱起了眉。
这一片老房子很多，靠近艺术学院，租住了很多追求艺术的人。所以老房子的墙上有很多涂鸦，似的这些房子看起来像个穿着时尚的老年人，不伦不类。
关上车门，他整理了下大衣衣襟，抬步走进楼里。
房子年久失修，连续的大雨楼道里多处漏水，有些地方积水比路边还深。他踮脚走上楼梯，慢慢走到三楼，穿过悠长的走道停在一扇门前，确认过门牌号之后，敲响了门。
片刻后，门打开一条缝，门后有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传出来：“找谁？”
“你好，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门内沉默一阵，门缝又开得大了些，探出来半个脑袋，头发是棕红色的短鬈发，带着一条明黄色的宽发带，眼下贴着半月形眼膜，一双眼睛放着光：“是江小姐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