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Alex笑着点头，朝她抬了抬下巴，“就站在这里聊吗？”
“哦，进来吧！”女生退开些把门打开了，有些局促的扯着身上那件oversize大毛衣的下摆，“江小姐是收到我的信息了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帮她做完事她就不认账了，我快没钱交房租吃饭了，所以才……”
进屋后，Alex环顾四周，一室一厅一卫的小套房，总面积应该不到四十平，除了简单的家具之外，放了很多绘画工具，还有成品画作。
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人物画，女性，穿长裙，可能是个舞蹈演员。
Alex歪头看着那幅画，轻声说：“江小姐说效果好像没有达到她的预期，这钱……”
女孩绞着手指头：“她要叶笑毁容啊，我不敢，我不会为了钱而丢掉自己的底线的！”
闻言Alex看向她：“你好意思说这话？叶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了钱让她惹上了这么多麻烦。”
“你……你帮叶笑说话，”女孩狐疑看着他，“你到底是谁的人？”
“不管我为谁做事，我说的话是事实吧？你就是为了钱而做了违背良心的事。”Alex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万一被人查出来是你动的手脚，你会怎样吗？”
“可我只是收钱办事！”女孩一激动，右眼下的眼膜滑下来，她才想起自己贴着眼膜，赶紧抬手拿掉了。
Alex一笑：“可江小姐背后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觉得拿你开刀简单还是找她简单？”
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是恐惧之色，揪着衣襟连连后退，最后撞在了靠墙放着的几张画上，她吞了口口水说：“你……不是来送钱的是不是，你到底想来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你电视剧看多了，杀人是犯法的。”Alex站着没动，隔了这么六七步看着她，“我是来送钱的，但不是帮江小姐送，江童菲那个女人胸大无脑迟早会把自己害死。我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这是信息费，你看够不够。”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两万英镑面额，支票一晃：“告诉我前因后果。”
女孩盯着那张支票，眯起眼睛想看清上面的金额：“你到底是什么人？”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然后你拿着支票离开这里一阵子，我保证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你。”
“可是，这不就是女模特之间的竞争手段吗？我也没有让叶笑毁容，本来也和我没有太大关系的。”
“怎么会呢，”Alex朝她走过去，相隔三两步距离时站定，似笑非笑的说，“叶笑因此不能参加后面的走秀，由此造成的直接和间接损失有多少你知道吗？”
女孩摇头。
“如果你成不了名画家，那你可能画一辈子的画都赔不起。”顿了顿，“所以，说说吧，江童菲是怎么找到你的？”
女孩明显被他吓到了，扭头跑到房间另一个角落抱紧自己，支支吾吾的说：“我找兼职的时候有人让我去给模特画人体彩绘，然后给了我一笔钱，说帮忙整一个人……”
“谁找你的？”
“一开始是网上联系的，后来接到一个电话说做个交易。”
“那你怎么确定是江童菲？”
“一开始不知道，那天到了秀场帮她画彩绘的时候她给了我一支药膏让我放在叶笑的颜料中，我后来查到那个药膏是不能用在脸上的，可能会造成严重过敏，甚至毁容，我去找她，她还骗我说不会的。”
“最后你还是动手了。”
“我……她又给了我一笔钱，并许诺成功后尾款加倍，我就……”女孩不停眨着眼睛，紧张的快把嘴唇咬破了，“但我没敢多放，只在颜料中加了一点点那个药膏，我可不想把人给弄毁容了，那是犯罪！”
“你有没有想过，只放了一点就已经导致严重过敏，如果你按江童菲的要求都放进去了会是什么结果？”
女孩再次瞪大了眼睛。
“你能证明药膏是江童菲给你的吗？”
“我……不能，药膏我已经丢了……”
“那最后这个锅肯定是你来背了，你没有证据说是受江童菲指使。”
“可是……”
“好了，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了，支票拿着，今天就离开L市，之后有任何人找你问这事你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你应该不想留下什么污点吧？”
女孩接过支票，若有所思看着Alex，Alex指着画架上没完成的那幅画：“这能送我吗？”
女孩一愣：“还没画完呢。”
“这就够了。”
女孩迟疑了一会，将画从画架上拿下来给他。Alex说了声谢谢，夹着那幅画开门走了。女孩捏着支票愣愣站着好久都没动。
***
“Elena在家吗？”
贾维斯把他请进屋里：“稍等片刻，我上去请她。”
“她是在工作吗？”
“是，Elena喜欢在家里工作。”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上去？”
贾维斯看着他犹豫片刻，点头：“当然，请跟我来吧。”
Alex腋下夹着那幅未完成的画，画已经装裱过，画框很精致，不看画面还以为裱着哪个大师的画作。
这是他第一次上楼，也是第一次到Elena的工作间，贾维斯敲门的时候他很紧张，生怕Elena会拒绝让他进去，但里面沉默了一会，Elena说：“进来吧，贾维斯你去沏一壶茶上来。”
贾维斯推开门让到一旁，朝Alex微笑颔首，Alex抬手扶着腋下那幅画走进去，贾维斯在他身后把门关上了。
工作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柑橘香味，还有各种布料上残余的染料试剂的气味。Elena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捏着一支笔，正用笔帽抵着下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刚去找那个彩绘师了。”
Elena原本黯淡无神的两眼瞬间一亮，丢下笔站起来：“找到了？”
“没有，人去楼空。”
Elena叹着气又坐回去：“我这边也是，循着查到的住址找过去，说一年多前就已经搬走了。”
“现在这条线索也断了，暂时我留在这里也没用，所以我打算明天回国。”
Elena指指工作台旁边一张椅背上搭了好几件衣服的椅子：“坐下说吧。”
Alex走过去坐下，把画靠在旁边，Elena看了有些好奇：“什么呀？”
Alex将画推开看了看，微微笑着说：“刚才去找那个彩绘师时经过一家画廊，橱窗里看到这幅画，想起了我的母亲，父亲跟我说过我母亲是个舞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