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慕凝看了一会儿，耀眼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容不下她，聪明优秀，美貌，聪明，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没有那个男孩子，就是女孩子，也很少有会不羡慕她的。
慕万福觉得就算是自己，喜欢上慕凝，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慕凝就像兰芷若，就因为耀眼，为之折服的男生也很多，凌滦煜将慕凝当成眼珠子，是帝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以前的兰芷若也是这样，在兰芷若的众多追求者中，他慕万福实在太平凡了，平凡到低到土里，还不能开出花来。
他家境一般，成绩一般，相貌才华也不是很出色，看着怎么都不想是和兰芷若沾边的人。
直到后来，他接手了慕氏药业，娶了苟淑文，生儿育女，本想平平淡淡过一生就算了，但是知道兰芷若忽然间回国，给他打一个电话，跟他谈了一个慕万福不能拒绝的交易。
“你妈妈刚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定要阻止你，找你的亲生父亲，就算是你非要找，你母亲都叫我组织你，还叫我把你关在家里不要你出门，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没有把你带去公众场合，就怕你转牛角尖，要去找你的亲生父亲。”
慕万福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凝的表情，但慕凝脸上并没有过分惊讶的表情，便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是我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很敏感，当年在权贵圈里也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慕凝淡淡开口道：“我母亲不是不要你说的吗？你为什么要说？”
其实慕凝并不奇怪自己父亲的身份，如果她的亲生父亲真的还活着，那绝对不会被捂得这么严实，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父亲的身份不允许他有私生女。
慕凝一直就认为她没有父亲，她的父亲在兰芷若死的时候，也一起死了。
“什么？”慕万福忽然之间就看不明白慕凝，竟然这么冷静，不是应该很抓狂的吗？？
“没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这才是我好奇的东西，我早就猜到我亲生父亲身份很敏感了。”慕凝抬眸直直看着慕万福，就像是把慕万福看穿了般。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我就让你去找那你的亲生父亲，让你也不好过。”顿了顿，低笑道：“我要让你明白，就算是你的亲生父亲对待你，也想我对待你一样。所以你也别怪我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的，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不被祝福的。”
慕凝看着慕万福，开始低笑，慢慢的变成大笑，不是强装出来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为什么其他孩子的出生都是被期待的，被祝福的。自己出生在慕万福嘴巴里面就变成了一个错误。
笑着笑着慕凝的眼泪就掉下来。
是苦涩，是无奈。
一个能改变她的内涵，气质，甚至是容貌，但是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出生。
“为什么我就不能被祝福，就算有错也是上一辈人的错误，为什么你们要把这些都怪在我的脑袋上，我也想像慕姿一样，出生在一个完整的，美满的家庭，有母亲的偏爱，父亲的包容，这些是我的错吗？？”
“这么多年在慕家，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不乖，还不够完美，所以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完善自己，但是换来的还是你和苟淑文的无视，甚至是虐待，你现在还言之凿凿的说是我不配？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
慕万福双手捂着脸，道：“你妈妈找到我，是我不能决绝的，兰芷若是我少年是的信仰，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够出色，根本不配站在兰芷若的身边，所以当芷若找到我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哪怕就算是偷偷摸摸的把芷若一直留在身边，对我来说也是圆满。”
他有些恍惚，感觉忽然之间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他记得兰芷若穿着纯白色的长裙，头发垂下，二十岁本来是她风华正茂的年纪，但是她好像有挥之不去的愁苦，面对他的时候，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我只知道你肯定疑惑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兰芷若多年以后找到自己也是交易，但是慕万福，实在是太想拥有这个女人了。
但是他开始贪婪，他不满足和兰芷若只是交易关系，他开始策划和苟淑文离婚，但是苟淑文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看出慕万福不对劲熬好了堕胎药给兰芷若灌了下去。
想到这里慕万福摇摇头。
“我不知道，苟淑文会这般记恨芷若，把芷若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那个人就是心眼太小。”
“那你不要跟我提苟淑文，她不配！难道就因为她嫉妒我母亲就要把我母亲置之死地？”慕凝吼道，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野兽在叫嚣。
“小凝。”
“你不要叫我！！”
“慕凝，苟淑文以为芷若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根本没听我解释，就犯下这种错误，我——真的——”
知道最后兰芷若油尽灯枯的时候，才约慕万福见面，距离上一次见面又是几年。
她的手指摩挲这咖啡杯，脸色苍白，但是美是在骨不在皮的，看上去居然能和少女时代的兰芷若重合起来。
“你母亲最后一次跟我见面，说的也是要阻止你找亲生父亲的事情。再之后你母亲就去世了。苟苟淑文也没有再闹，知道把你接到慕家，她就把对芷若的怨恨全部发泄在你身上。”
“哼可笑！苟淑文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又凭什么在这里跟我叫嚣？”慕凝冷静下来，眸光里的寒，带着刺骨的冰冷。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慕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慕笙都没有出现过吗？”
慕万福充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亮道：“你知道慕笙在哪里？”
慕凝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可笑的样子。既然你不要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觉得慕笙为什么会忽然离开慕家？他当时也不过才十多岁。还不是你的好妻子，苟淑文在后面帮持，慕笙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可笑吧，慕家的唯一男丁还不是你慕万福的血肉，但是你还尽心尽力的养育了十多年。”
“不要说什么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慕笙的出生难道不是一个错误吗？错的是人心，丑恶，肮脏的内心！”
“你！你说什么？你说慕笙——不是我的骨肉。”
慕凝狂笑道：“好笑吧。慕万福你真该看看你是什么表情，绿帽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慕万福看着慕凝，一字一字道：“慕凝，你说的是真的？”
慕凝却轻轻一笑：“慕万福我终于知道你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注定平凡是为什么了。刚开始我我以为你知道慕笙不是你的孩子，只是想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就乖乖的做了这么多年的接盘侠。你一辈子就被苟淑文左右，控制。你觉得苟淑文是那么纯善的人吗？慕笙不见那么多年，都没有跟你急，如果不是她给慕笙找到更好的出路，她会不着急？她想着母凭子贵，而你就一味的无视，纵容！我终于知道我妈妈为什么看不上你这样的人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喜欢，只能被利用！”
“我这样的人？！”慕万福眼眶赤红，仿佛是疯了一般的瞪着慕凝。
慕凝冷冷道：“卑鄙，狭隘，自以为是，贪婪，背信弃义。你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慕万福。”
慕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慕万福：“你以为你给我说我的亲生父亲我就会崩溃？在你们慕家家，我什么没有经历过，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你知道吗？”
她忽然想起在慕家的种种，还有自己的努力。她觉得一切都好不值。
慕万福根本就不配，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慕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
很多如鲠在喉的刺，都消失了，忽然就烟消云散，她忽然就释怀了。
“还有忘了告诉你，你别想着还能把我拉下水，我从和凌滦煜结婚那天起，就不是慕家的人，我早就 过户到凌家了。”
她转身朝门口走没等慕万福回应，忽然慕万福大叫：“你不能伤害小姿，你知道吗！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凝忽然顿住脚步，手指缓缓的搭在门板上，声音很轻：“那你就去死吧，哦不对，我才慕先生也不敢死吧——毕竟你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那是印在骨子里的。”
说完她就拉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