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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凝看着那个比自己行李箱还要大的箱子，忍住了把慕念卿挂起来揍一顿的冲动，耐心的讲道理：“慕念卿，以你的智商应该知道，这玩意儿寄回去有多麻烦。”
“我当然知道。”慕念卿理直气壮。
“……”慕凝问：“你这都装的什么？”
慕念卿得意的打开箱子，道：“都是给嘉嘉和蕊蕊带的礼物！”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阿姨！”
“她们不愿意。”慕念卿道：“要是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姐姐。”
慕凝冷笑：“你是不是不想喊我妈很久了？”
慕念卿蹬着小短腿将盖子盖上，那样子神似一只翻身的小乌龟，偏偏他还一脸认真，简直萌死个人。
“偶尔你抱着我找到处找我的时候，我就不太想叫你妈。”
慕凝：“……”
她咬牙：“慕念卿！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能将这件事的吗？！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慕念卿熟练的往左泽背后一躲，没有任何诚意的敷衍道：“左叔叔，我好怕啊你快救救我！”
整个过程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一点害怕的情绪。
但是左泽还是说：“好了，他还小呢。”顿了顿，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你为什么要抱着念卿找他？”
“……”慕凝捂着脸，觉得简直死了算了。
俗话说的好，一孕傻三年，虽然她没有傻三年，但是经常会有些脱节，有那么几次她怀里抱着念卿，愣是没有发现人，刚开始念卿还会很震惊，后来就一脸冷漠的在她怀里喝牛奶了，，等她自己找到儿子。
“都过去了”慕凝说：“去日之事不可留，我们忘掉这个话题。”
左泽从善如流，道：“好。”
慕凝把慕念卿揪出来，问他：“你给你两个阿姨买了什么礼物？”
慕念卿认认真真：“上次大视频电话的时候，目测嘉嘉又胖了三斤，她的体重已经逼近一百斤了，她自己说要是超出这个数值就要去跳楼，为了拯救她，我给她没了一整套的健身碟，和一个精准道毫克的电子秤。”
“……”慕凝说：“你相信我，嘉嘉不会喜欢的，要是你送了，你和她的友情就走到尽头了。”
“……”慕念卿的小脸垮下来：“她不会喜欢？我还以为她会非常喜欢，然后感谢我……”
慕凝毫不留情：“她只会丢进垃圾桶然后跟你恩断义绝。”
“……”慕念卿又不愿意服输，又道：“我给蕊蕊买了口红。”
慕凝震惊：“你竟然还会买口红？？？”
这小屁孩儿这么会撩妹？
慕念卿认真的点头，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礼品盒交给慕凝，慕凝好奇的打开，就看见里面是两只包装精美的口红，慕凝打开看，一直亮片荧光橘，和一个死亡芭比粉……
慕凝：“……”
慕念卿得意的就差原地solo一段了，道：“柜姐说了，这个色号很挑人的，但是我觉得都好看，蕊蕊一定会喜欢的。”
慕凝：“……”
慕凝绝望的捂住眼睛。
完了，这孩子的直男审美是怎么养成的。
还有救吗？
慕凝虚弱的说：“不、她不会喜欢的，您要是送她这个，她一定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为什么？”慕念卿小朋友可以说是非常的有求知欲了。
慕凝：“经过科学研究，人在被暴揍之后会更家清晰的认识这个世界。”
“这是谁做的研究？我为什么不知道？”
慕凝：“我做的。你要是不信你就试试看。”
慕念卿：“……”
左泽在一边忍着笑，道：“那念卿，你这些东西要带回去吗？”
“……”慕念卿垂头丧气：“算了，我不想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我还是个孩子。”
慕凝在一边乐不开支，在慕念卿拖来的大箱子里面翻翻捡捡，忽然看见一个玉佩，脸上的笑容就顿住了。
那玉佩的水头很好，是极其罕见的老坑玻璃种，有市无价。
“这个怎么在这里？”慕凝问。
慕念卿看了眼，而后把镯子拿走，道：“这是我的老婆本。”
慕凝噗嗤一声笑了：“这明明是我的东西。”
慕念卿据理力争：“是你扔了我才捡回来的，现在它是我的。”
慕凝摇头失笑，道：“行行行，是你的了，那你可要把你的老婆本藏好，不然你以后就找不到老婆了。”
慕念卿认真的点点头。
最后慕凝还是把慕念卿一箱子的东西拿去办了托运。
她拎这行李箱，从这座自己生活了四年的房子搬走，心里有些许落寞，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不舍。
或许是因为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过客，将布克当成一个度假村，，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是以没有任何归属感。
慕念卿回头看她：“妈妈？”
“来了。”慕凝说。
当初怀着慕念卿的时候，医生都不建议她生下来，后来慕凝也的确吃了很多苦头，她的孕吐时间比寻常人的时间长了很多，也延长很多，有一段时间她吃什么吐什么，但是为了孩子的营养，最后只能挂上了营养液。
好不容易孕吐好些了，肚子也开始隆起了，她常常失眠多梦，噩梦连连，全是死去的人，那些鲜血溅了他一身。从梦中惊醒她就睡不着了。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医生说，如果她坚持要生，一尸两命的可能性很大，当时左泽抱着她几乎是恳求的让她把孩子流到，可是这个小生命已经陪伴了她整整六个月，她做不到那么残忍。
来年四月的时候，她身下了慕念卿，那天的天气很不好，下着倾盆大雨，就算是大中午也是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剖腹产，只能顺产，花了十多个小时，才终于生下了慕念卿，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记得在看见孩子的那一瞬间，她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但是她实在是太疲劳了，只来得及看上那么一眼，就昏迷过去了。
慕念卿生来身体就不好，在医院的恒温室待了很久，医生说这孩子的命可能留不住，但是现在已经快六岁了，能跑能跳，能惹妈妈生气，是个健康的孩子。
原来同老天争，也并不是争不赢。
慕凝留下了她的血脉，将他养大，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某些时候，于记忆的漏隙看过往的碎片，那个沉浸在岁月里的故人，才会生出一些遗憾。
慕凝抱着慕念卿在飞机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的，左泽见她醒了，才道：“我来抱着念卿吧。”
“好。”慕凝的手臂都被这个小崽子压麻了，把小崽子给了左泽，和他一起下了飞机。
卫清嘉和郭蕊早早的就在机场等着了，卫清嘉搞了一个超级大的接机牌，上面搞了花里胡哨的字体写着——念凝。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追星的。
慕凝老远就看见了，不禁好笑，但是真正见到卫清嘉和郭蕊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卫清嘉将她熊抱住，张口就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慕凝！你这个混蛋！！你一走就是五年！！你太过分了！！”
慕凝含着眼泪道：“是……我是太过分了。”
“你以为你承认错误了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卫清嘉哭的特别凶：“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慕凝无奈的问。
卫清嘉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除非你答应我，以后都不会走那么远，M国真的太远了，半个地球呀！我都怕路程太远了，我的思念你收不到。”
慕凝的心一下子以为这句话就软成了一滩水，她轻声的承诺：“嗯……我保证。”
卫清嘉估计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赶紧擦了餐眼泪道：“小崽子呢？让我看看他！”
小崽子是卫清嘉对慕念卿的爱称，他个人十分抵抗，慕凝和左泽都不这么叫他，卫清嘉倒是觉得很可爱，执着的叫。
慕凝道：“在飞机上睡着了。”
左泽把孩子抱过来，给卫清嘉和郭蕊看，卫清嘉眼睛都亮了：“卧槽，不愧是我的干儿子！！长得也太他吗好看了！！！”
郭蕊：“长得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