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流氓?
想趁着我昏倒的时候对我做坏事……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薄易,他双手捂住我的脸庞,唇沿微微倾斜,眸色幽深,仿佛下一秒他真的会吻了我。
“你……你在干嘛啊?”我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问道。
薄易哼笑了声道:“你晕倒了,我正要给你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我睁圆了眼睛,心跳如雷。
海风习习,带着刺骨的寒冷,凌厉的海风撩动他发际边的碎发,可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却丝毫没有遮掩他少年的气息,他太过年轻,五官凌冽,还未褪去稚气,自身带着的高傲和骄矜是丝毫掩饰不住。
我真羡慕他如此年轻,还是个富二代。我微微失神片刻,而他又问道:“你好像在思考可行性?”
可行性?人工呼吸的可行性?
他黑色的瞳孔盯着我,在夜色下愈发闪亮,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深深浅浅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我的呼吸愈发急促,思绪乱成一片,叫道:“没有啦,我……只是有点晕。”
“我……我怎么会忽然昏倒了?”我迷糊地看着他。
“我先送你回家。”薄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冷冷回我。
他已经揽着我的腰部,公主抱起了我,一步又一步地往沙滩上去。我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空气里弥漫的是海风的咸味和他身体独特的味道。
海风冷冽,我全身湿漉漉,剧烈地在发抖,那时我觉得少年的怀抱很大很踏实。而我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只能紧紧挨着他紧实的胸膛取暖。
那刻,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很冷吗?”薄易问道。
我上下排牙齿剧烈打颤道:“好冷,好冷……”
“我马上送你回家。你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低又稳,脚步却越走越快。
薄易抱着我上了车,他打开暖气,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问道:“你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嘴里虽然回答没事,可身体却还在发抖。
薄易蹙蹙眉,眉眼里竟有些担忧:“抱歉,今天我……”
他难得会说抱歉,我有点惊诧,见我盯着他许久不说话。他又问:“你……你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向我道歉。”
身旁的少年,冷冷动了动薄唇,笑了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我吐了吐舌头,心里暗自吐槽他难相处,还没有自知之明。
但我现在委实太过狼狈,回家才是要紧。
“刚刚我到底怎么了?”我掏出镜子,整了整湿漉漉的头发。
“你突然晕倒在了海边,还好距离岸边不远,水不深。”
薄易边解释,边启动了轿车,我看着面前的路况,打了好几个喷嚏说:“刚刚一定吓坏了大家吧。”
“你都已经这样了,先关心自己吧。”薄易冷冷道。
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看起来有些感冒,说:“我其实有点怕水,魏晴他们说海上有蓝眼睛,我也很好奇,以为远远地看不会有问题的,没想到回岸的时候,我还是晕倒了。”
薄易忽然侧头看了我一眼,眸光深深,问道:“你……你为什么怕水?”
“11年前,我差点在海里淹死了,后来我奇迹般醒来,好像就很怕水了,”我兀自说,“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吧。”
薄易不再说话,全程很沉默,而我昏昏沉沉地在车上又睡着了,再醒来之时,已经是在家的小区停车场,我揉了揉眉心,感觉口干舌燥,头疼的厉害。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使得我全身无力,好不容易使上劲才打开了车门。
“我送你上楼吧。”薄易拔下车钥匙,也下了车。
我本想拒绝,但还没开口,我就感到眼前一黑,就要倒下的瞬间被薄易抓住了手腕。
停车场的头顶灯光明亮,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滚了滚喉咙,看了看手腕,少年干净好看的右手此时正紧紧困住了我的手臂。我想要缩起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对面的少年只是收的更紧。
“你抓住我的手了……”我弱弱道。
“我知道。”他短短回道。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能松手吗?”
他盯着我,眼尾微弯,很认真地困惑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手疼啊。你这样抓住我,我的手很疼!”我如实解释道。
“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他又问。
“啊?”
我难以置信地在眨眼,轻轻嗤了声,只是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不是说过理由了吗?你那么年轻……”
我还没细细解释完,他又笑了声:“第二个理由呢?”
“啊?”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他又问。
这回变成我怔忪了,其他原因?年龄难道不是最大的理由吗?
“年龄只是一个数字。”
“话虽如此,但对女孩很重要。”我又慢慢吞吞解释。
他又笑了声,认真道:“你再找个拒绝我的理由吧。”
“啊?”
“否则,我可能不会松手。”他慢条斯理地勾唇,微微挑了挑眉。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盯着他黑墨色的眼睛,有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坚持。
“皙皙!”
我迅速松开手,回身的瞬间看到了梁谷从车里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对着薄易问道:“你们去哪里了?”
薄易淡淡道:“茹晨呢?”
梁谷轻描淡写地看了薄易一眼道:“我送她已经到家了。”
话毕,他不再理睬薄易,而是揽过我的肩膀,问道:“皙皙,你怎么回事?怎么全身湿漉漉了。”
“我没事……真。”我逞强道。
看着我憔悴无力的模样,梁谷骤然伸手,触了触我的额头,蹙眉道:“你发烧了?”
“我没发烧吧,就是有点热。”
梁谷拉过我的手,生气地对着薄易道:“薄先生,你是怎么回事,我朋友不过坐了你的车,她就发烧了?”
“和他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晕倒了。”我拉过梁谷解释道。
“你晕倒了?怎么回事?”梁谷追问道。
“不小心……在沙滩上晕倒了。”我目光闪烁道。
“你去了海边?”梁谷很生气地睁圆了眼睛,扬高了声音对着薄易道,“你为什么带皙皙去海边,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特别怕水?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是植物人,她这条命是捡来的!”
虽然梁谷说的是事实,但从他的口中说出这些,我却感受到了一种被怜悯的不适感。
薄易反常的沉默,我本以为他会和梁谷凶狠地吵一架,但今天的他却安静又萧索。
“对不起。”薄易终于开口道。
“嘭——”
梁谷伸出拳头用力击向薄易,薄易没有防备,猝不及防重重坠在了地上。
“梁谷,你在干嘛?”我用力地拉过梁谷,惊呼道。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梁谷,他一向沉着冷静,而这次的他明显失控了,他神情狰狞,目光猩红:“薄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离皙皙远一点!”
薄易没有还手,他起身,冷漠地看着梁谷。
二人不动声色地盯着对方看,沉默又悄然,却隐隐有波涛汹涌的波澜。
“恐怕,不能。”薄易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冷冷笑了声。
我惊诧地看着薄易,见梁谷的怒气未消。我只好道:“我……我有点累,我想回家了,梁谷。”
梁谷不吭声,他抓住我的手,径直上了电梯。
我被他拽了一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才道:“我没什么事了,你放心回去吧。”
“回家换身干的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他冷冷地安排道。
“不……不用了吧,”我笑了笑道,“我真的没事。”
他凉凉看我,看了看手表,说:“许皙皙,你想吵到阿姨吗?”
最后,我只好服从他的安排,上了轿车,他把轿车开的风驰电掣,一路上沉默地像一潭死水。
“你刚刚干嘛对薄易动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梁谷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他是薄茹晨的弟弟。”我又道。
“他是谁的弟弟和我没有关系。”梁谷冷冽又决绝。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窗外不再吭声,我知道梁谷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到了医院一检查,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发烧了,38.8度。医生开了一些药后,让我打完点滴,才能回家。
看来今晚只能在医院过夜了。
我哀叹了几声,安安分分地待在病房里打点滴,看着点滴里的药水一滴滴流进身体里,有些恍惚,梁谷再次推开了病房门。
“饿了吗?打完点滴,我带你去喝粥。”梁谷温柔道。
我仰望着天花板,沮丧道:“还不知道点滴得到几点呢。”
梁谷忽然看向我,那样专注的眸光,让我微微有些心虚。
我问道:“梁谷,你干嘛那么看我?我真的有那么憔悴吗?”
“皙皙,从今往后,”他坐在病床旁边矮凳,徐徐动了动薄唇道,“我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曾经你离开了我11年,这次我希望你长长久久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