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惩罚,任思若连忙求饶,“烟烟姐,我知道错了,你可别这样做,我如今还年幼呢,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了。”如今也十五的年纪了,京城中的女子无一不早早地定下一门好亲事,也只有她,对这件事极为不热衷了。
任思若左右瞧了一瞧,见没什么人的时候,才偷偷地对迟烟烟小声道:“其实烟烟姐,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人了,只不过我只见过那人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迟烟烟倒也不难怪,她可是连青梅竹马的凤寒声都没放在心上,“难道那人不是京城人氏?”
任思若点了点头,小脸上有些苦涩,那人是她去年在南疆的时候碰到的,当时她在山野之处碰到了一群恶徒,是那人带着家丁出现,救了他一命,但当时对方连姓名都没有留下,“我只知道听着那口音,他应该是滇南人士,其他的便再也不知了。”这件事情,她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说过。
只不过那人既是滇南人氏,而按照任思若的身份来说,能与她结亲的,必定是皇亲贵胄,再不济也会是青年才俊,总而言之,不可能是一个在南疆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那你有没有再去找过他?”
任思若有些无神地摇摇头,“我之前在南疆特意住了一个月的时间,到处都在找他的下落,只是最后一无所获,直到后来,母亲让我回京城,我也不好在那儿继续留着了。”
“你只见过那人一面,又不知他秉性如何,这件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等到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再去寻那人,但切莫不要因为这个而虚度了光阴。”任思若到底是年轻,又有长辈宠着,所以做事情无所顾忌了些。
两人正在这儿聊着,迟烟烟视线不自觉地扫过了宫殿门口,就见那儿迟嫣苒正在秋容的搀扶下,往殿内走来。没想到受了自己那么一下,她竟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迟烟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想来是自己力道不如秦安的原因吧。
而迟嫣苒显然也注意到了迟烟烟的视线,对方朝这里看来过来,然而眼神中却满是怨恨,最终低下了头去,往柳梧夕身边走去。
看她这副模样,怕就是因为慕容琅的事情,这是要恨上自己了。迟烟烟现在只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虽说是将迟嫣苒从豫王的手中救了出来,可是最后竟是将两边人都给得罪了,吃力不讨好,说得就是她没错了。
任思若也是瞧见了刚才迟嫣苒的那个神情,只不过她不清楚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撇了撇嘴,“你这妹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家都没人管管的吗?”
迟烟烟只微微摇头,“不用管她就是,平时我走路都会绕开她,为这些琐事烦心,实在事不值当的。”
正说着的时候,那边长公主派了人过来,说要找任思若,两人不能继续细聊,任思若又和她约了下次出去游玩的时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迟烟烟看了看着这四周,除了任思若之外,再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了,这种宴会还真不适合自己,就是不知来年春天的时候,京城郊外的景致如何,到时候还可以找郡主一起出门踏青,比待在府中和这些人说笑有趣得多。这些人表面上都带着盈盈笑意,但谁又知道他们的心里想得事什么呢。
迟烟烟走出了大殿,往后面走去,只见一湖边水榭处没什么人,烛火昏暗,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只是水边有些寒凉,微风轻轻吹过来的时候,冷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她起身刚想回去,就见慕容琅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
慕容琅也是在大殿中寻了一圈,没见着人影,又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便估计会是在这里,便直接就找了过来。他手中是一盏八角琉璃宫灯,琉璃上面绘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色泽鲜艳,做工精巧,他直接递到了迟烟烟的面前,“喏,刚和他们赢来的彩头,只是这东西我一男子提着有些不妥,便想来送给你吧。”
那琉璃宫灯很是精巧,迟烟烟看着也很是喜欢,便直接接了过来,提起来细细打量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柔和的银色光辉浅浅地落在水面上,眼前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这宫灯里正燃着一根烛火,那明亮的光线直接落在了迟烟烟的面上,更衬得她脸庞明艳,叫慕容琅一时间看出了神,“今日是十五,朱雀街上应该会有灯会,不如等到宴会结束之后,你我一同前去赏玩?”
迟烟烟把玩宫灯的动作一顿,神情中多了一些尴尬,“只恐怕宴会结束之后,这时间也不早了吧,我习惯每日早睡,还是就不去了,免得到时候困顿,扰了雅兴就不好了。”
慕容琅的面上多了一些失落,他随后释怀一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便算了吧。不过前些时候,我听福伯说,你去王府里找我,不知是有什么事?我原本想去找你,只是后来迟家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原本想去见你,但是被御林军拦在了门外。”
若是慕容琅这个时候不提及的话,迟烟烟都快要将那日的事情给忘了,她摇头,“没什么事,”可忽然间,她想起一要事来,又继续道:“之前在镇子上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枚紫玉佩,我想那个东西对你肯定很重要,只是我今日没有带在身上,等回去之后,我派人送去王府吧。”
没想到她竟是要还玉佩,慕容琅浅色眸子中渐有愁绪,“不过是块玉佩罢了,当初送你,也不过是作信物之用的,并不太重要,你只管自己留着吧,若是叫人知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又被人送了回来,只怕是要成为笑话了。”
迟烟烟知道,要是这样说的话,他定然不会收回去的,所以并未多说,但心底已经暗暗做下了决定,等明日就将玉佩给送回去,这东西在手上,她心里始终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