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秋月宫的烛火又亮了一些,但此处依旧是灯影幢幢,慕容琅想到下午看到的情形,他自然是清楚那个地方是豫王的寝宫,但是想到迟烟烟从那里出来,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后怕,“今日下午,你怎么和……他们在豫王那儿?”
一提起这件事情来,迟烟烟就觉得头疼,不过她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至于迟嫣苒是怎么想的,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她只对着慕容琅笑了笑,“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你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慕容琅自己也能看得出来,肯定是和她那妹妹有些关系的,便道:“你往后,还是离你那妹妹远一些的好,上次在林家别院的时候,她就能对你下那样的狠手,心思歹毒得很。”
到现在,林家别院的事情,对慕容琅来说,还是印象深刻,毕竟他从阎王爷的殿前走了一遭,若不是看在迟烟烟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迟烟烟也知道他的担心,但是一想到迟嫣苒一颗心都系在眼前这人身上,若是得知了,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话,恐怕又要将所有的过错都要怪在自己身上了。她冲着对方笑了笑,“好,我记下了,往后见了她,离着远一些。”
“烟烟,你在这里做甚?”
一个清冷甚至有些阴郁的声音响起,迟烟烟抬头看了过去,竟是凤焯啻过来了,此刻自己和慕容琅单独在此处,她竟然有些心虚,“方才觉得里头有些闷,所以就出来透透气。”虽然看不到凤焯啻的神情,可是见他周身气息,就知道这人似乎有些不悦。
凤焯啻只静静地坐在那儿,朝迟烟烟招了招手,“到我身边来,”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透露着隐隐的重量,像是威胁一般。
迟烟烟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也打算题步走过去,可是才迈出一步,慕容琅忽然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看着凤焯啻冷笑一声,说出的话火药味极重,“凤大公子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对待姑娘家,都是这样毫无礼节的吗?这般说话,岂不是将烟烟当成了自家的婢女一般?”
凤焯啻微眯着眸子,看向这人。迟烟烟感觉这两人气场不对,怕是要打起来,正要出声圆场,就听凤焯啻道:“看得出来,小王爷平时最爱管别人的家事吧,我与烟烟如何相处,只怕是你一个外人管不着的。”
慕容琅也气得笑了出来,“别说烟烟现在还没有嫁进凤府,就算是她日后嫁给你了,她的事,我也一定会管。”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迟烟烟忙从慕容琅的身后绕了出去,有些尴尬地对慕容琅道:“那个……小王爷,现在时辰不早了,怕是晩宴过会儿就要开始了,不如我们现在还是进去殿内吧?”
她这样的态度,分明是现在凤焯啻一边的,慕容琅气得肝疼,偏偏对着她,什么样的狠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了。
迟烟烟看着人已走远,回头又看了看不再说话的凤焯啻,她这是将两个人都给得罪了?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凤焯啻的面前,“那个……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夜里寒凉,你的腿尚在恢复中,还是不能见风比较好,我先带你进去?”
叫他依旧是看着自己,一言不发,迟烟烟便打算去推轮椅,可是手才刚伸出去,蓦地被凤焯啻给抓住。她在这水边待了不少时间,手脚早已冰凉,对方的手干燥温热,一时间让她舍不得离开。
“往后要是觉得这样的场合无趣,只管来找我。”他也没有忘记,之前在林家别院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情景,她和慕容琅在一花丛后面谈笑风生,好不快活,方才见到的情景,和那时候无异。
深知他是误会了什么,迟烟烟急忙解释了起来,“你别误会,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和他碰巧撞上的。”
对于迟烟烟来说,可能真的是碰巧,但是于慕容琅而言,只怕是蓄谋已久了。他对迟烟烟一直有别的心思,恐怕是不只在京城的时候。但是这话凤焯啻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我知你与他不过是相处较好的朋友,但也要注意分寸才好。”
这事到底是迟烟烟理亏一些,再说外面还一直都有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她点了点头,应下了他的要求。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是一阵动静,想来是圣驾到了,“还是先别说了,我们先进去吧。”
等进了殿内之后,两人便分开走了,男子和女眷并不坐在一处,只是迟烟烟才在位置坐了下来,就见到了迟嫣苒,她微微有些诧异,对上了她敌视的目光,也没在问什么了。
心底里还是有些奇怪的,为何自己那日被秦安打了后脖,昏睡了那么久才醒过来,而迟嫣苒却这么早就醒了……她思来想去,估计应该是自己的力道要小一些。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出来一宦官尖细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嫁到!”
众人闻言,皆从位置上起身,朝面前跪拜了过去,“微臣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高声振呼着,气势浑然。
陛下和皇后并肩坐在了上位,旁边又设立了桌案,则是贤妃之位,再往下,则是前段时间受了“委屈”的宁王,如今再见他,依旧是之前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见丝毫的落魄,想来这件事不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是赢得了陛下的疼惜。
不过他的目光倒是不断地往女眷这边看来,联想起之前的选妃一事,只怕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可迟烟烟暗中观察过了,他的视线好像是一直落在那林家女眷的方向,所以……宁王是和你看好林明雪了?
不仅是迟烟烟,一旁的柳梧夕也在暗中盯着宁王,只是到现在为止,他的视线都没往这边看过,显然是不梁我将他们迟府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