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凤寒声冷哼了一声,也是此时才想到之前的提亲风波,一时不知再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对慕容琅了,只好把那茶水当作酒,如牛饮一般得糟蹋了。
画舫内几人闲聊了起来,但是慕容琅和凤焯啻的谈话声中,总是绵里藏针的,迟烟烟是坐立难安,慕容琅的话是说得没错,但总是带了那么一丝暧昧在其中,感受到身旁男子越来越低的情绪,她也无能为力。
这时画舫离岸边有些近了,原本有些远的嘈杂声音,渐渐充斥在了耳边,空气中还多了很多浓郁的脂粉气味。迟烟烟一早就听说了这沣水河畔有一地段是出了名的男人销金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青楼楚馆,京城中有名的花魁和姑娘都是出自这里。
而一旁的任思若看出了迟烟烟的不自在,悄悄附到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些什么,迟烟烟立即来了兴致,“你说的都是真的?”
见迟烟烟也很是感兴趣,任思若立即兴奋了起来,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便直接拉了迟烟烟起来,带她走到了外面去。果然就见河畔满是楼阁林立,粉纱随风扬起,还有姑娘们的银铃笑声和丝竹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迟烟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而她和任思若站在桥头,自然也引得了对方的注意。
立即就有临窗而立的姑娘,看着她们好奇展望,便忍不住调戏了起来,“哟,这是哪家的小姐啊?长得可真是标致。”姑娘手里扬着手绢,浓郁的香气便飞散了过来。
要知道,任思若常年行走在外,自是见识广,就连这样的地方也是见过的,她丝毫不见羞怯之色,被对方这样调笑也不恼火,反而回道:“姐姐这般美丽的姿色,若在下是男子的话,必定是倾心至极了。”
而原本坐在里面的凤寒声,实在是太了解任思若的性情了,又知晓这地方是何处,忙跟了出去,果然就见她在外面和妓子说笑,他阴沉着脸,上前将她拽到一边来,“任思若!你又不安生了!”要说凤寒声,平日里跟一些男子吃醋也就罢了,到如今还要防着女子。
迟烟烟看向这两人,凤寒声心里头倒是清楚得很,只是郡主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凤寒声的心意,她低头暗自笑了笑,罢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慢慢去发现吧,毕竟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明白呢。
河的这边是楚馆之类,但是另一边却是满目景色,河边不知被何人所种的石榴树,眼下夏末,正是绽放的时候,榴花似火,她忽然想起在马车上所吃的石榴乳酪,味道清甜得很,如今还不到石榴成熟的时候,那这乳酪,究竟是怎么来的?
正想得正出神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记得上次在长公主府上,你的胳膊被热水烫伤,怕你觉得打扰,便没上门去探望,眼下可都好了?”
一转头,就见是慕容琅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刚才还在打闹的郡主和凤寒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影,想来是进了里面。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右边的胳膊,她刻意说道:“那日凤公子特意给我送了伤药来,早就已经好了,好在也没有留疤,不是什么大事。”
眼看她现在说话半句都离不开凤焯啻,方才两艘画舫相撞的时候,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还是能透过轻纱,看到两人相拥的情形,他们二人,竟已如此要好了吗?“凤公子……他待你如何?一份感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就算是两人如胶似漆了,他也依旧是难以甘心,就因为这时局,自己不得已输给了一个残废。
因着林家别院的事情,又加上慕容琅上次亲自来迟府提亲,现在京城种对两人的风言风语依旧没有断过,迟烟烟管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但也知道现在也该要避避嫌了,尤其是凤焯啻也在此处,她总觉得有一束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想到这里,她立即笑了开来,指了指发髻上的玉簪,“这个好看吗?是凤公子今日送我的礼物,他待我自然是极好,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些。”
话虽是这样,但慕容琅还是心中如针刺一般疼痛,他看着那玉簪,她笑得很是开心,仿佛只是因为这小小的一根簪子,上面赋予了有情人的心思,所以价值连城,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笑的,“既然如此,那我的担心倒是多余了,只是之前说好,往后要经常吃你做的点心的,可后来倒是听说,燕先生吃得最多?”
怎么燕先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迟烟烟无奈道:“燕先生此生备受人的敬重,也就一个爱吃点心的爱好了,要想日子好过一些,我只能尽力巴结了,好在她吃得并不算多,你要是想吃的话,尽管去燕府去截胡,必定能抢来不少。”
见她终于开始和自己开起了玩笑,两人谈话间并没有太多的疏离,慕容琅也开始放松了下来。两人又就着往事开始闲聊。
而此刻的船舱内,任思若自从被凤寒声给拽回来之后,便心有不满了,但察觉到凤焯啻一直坐在那儿喝茶,也不再说话,她扭头看了出去,便见此刻迟烟烟还和慕容琅在外说话呢,一时间有些后悔将这个人也邀上画舫了,这明显是在给凤大哥添堵。
她犹豫片刻,最后忍不住道:“凤大哥,此刻外面风正大着呢,烟烟姐她穿得单薄,我还是将她给叫回来吧,免得受了水汽,染上了凤寒可就不好了。”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找的是什么借口,河面上虽是凉快,但快要将近午时了,太阳直射,让人有些晃眼,又岂会受凤寒?
凤焯啻听了她的话,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不必叫她,她也许久不曾出门游玩,也是第一次来沣水游船,让他在外面赏赏景吧。”他不自觉碰了碰怀中安放着的荷包,有了这个,慕容琅又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