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好端端的,红袖怎么会和秦安牵扯在一起了?她忽然想到昨天秦安离开汀洲阁后不久,红袖紧接着也离开了屋子,想来那香囊,就是昨日那个时候送出去的。难道是自己第一次去凤府的时候,就叫这两人有了接触的机会?
一大堆想法在迟烟烟心中产生,可是这秦安是凤焯啻的人啊,每日都是板着一张脸,跟冰山似的,而他收了红袖的香囊,又在今日挂在了腰边,也就是受了红袖的那番心意……
她脑中一边胡思乱想着,冷不防整个画舫骤然一晃。迟烟烟没能坐稳,倒头便直接栽到了凤焯啻的怀里去了,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叫迟烟烟鼻尖一酸,差点是以为自己是倒进了那个人的怀里,只是在她抬头的时候,却看见了冰冷的黄金面具,叫迟烟烟猛然清醒。
她究竟是怎么了,竟会把凤焯啻当成了赵闻风?她慌忙起身,连连道歉,“实在对不住,凤公子,”她没忘记自己好像混乱之间还撞到他的腿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腿……没事吧?”
凤焯啻还没来得及应,就见秦安走了进来,他禀报道:“公子,方才是和别的画舫相撞了,对面是二公子,还有朝阳郡主……和南安小王爷。”
饶是喜怒不形于外的凤焯啻,在听到南安王的时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他这时才顾得上回应迟烟烟的问,这时她的眼眶还泛红,只当是刚才撞到了她的鼻子,轻摇了头道:“我的腿没事,倒是你……”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轻纱外面一个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凤大哥,原来你今日也有这般兴致,竟出门游玩来了,”一边说着,人一边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不是朝阳郡主又是何人。而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凤寒声和慕容琅。
原先两艘画舫相撞,任思若就瞧见了这边在外面守着的秦安,他向来是在凤焯啻的身边守着的。能出现在此处,必然是凤焯啻也在船上,索性这样的日子,人多才会热闹,她索性带着人一起上了这边的画舫上来。等人一进来,才发现这画舫上除了凤大哥,还有迟烟烟。
她顿时就更高兴了,立马坐到了迟烟烟身边去,“烟烟姐,原来你也在此处啊,害得我早上好找。”
迟烟烟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鼻子,不知此时自己的茶盏中被人加了茶,她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缓和了一些,她忽略了慕容琅朝自己投来的视线,只好奇地问郡主,“难不成你早上的时候去迟府找我了?”
说起来也有些复杂,凤寒声本想去找她今日出来游玩,可任思若得了这样的机会,又想拉着许久不见的迟烟烟也一起,他们驾着马车绕了好远的路,才到了迟府,结果得到的消息是迟烟烟早就出门了。后在街上又碰到了小王爷,几人便一起上了画舫。
她一双明眸在凤焯啻和迟烟烟两人身上来回转着,脸上满是打趣的笑,“早知道凤大哥今日只邀了烟烟姐一个人,我就不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此刻迟烟烟倒是高兴的,毕竟有郡主在这里,她和凤焯啻也不至于太过尴尬,只是坐在了对面的凤寒声和慕容琅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也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几个人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她只好先岔开了话题来,“我听说今日宁王不是在他府上办了宴会吗?听说宴请了不少人,你们怎么都没去?”当然,此话不包括凤家的两位,毕竟这两位要是去了,只怕明天的朝堂局势,就要开始大变了。
而任思若向来是野惯了的,“宴会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聚在一起投投壶,吟吟诗,玩的东西我小时候在宫中都要玩腻了,实在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上街来逛逛比较自在,况且我好几年都没有回京了,也没时间出来看看。”
出乎迟烟烟的预料,凤寒声和慕容琅二人的关系倒像是不错。只是凤寒声对自己一向没什么好态度,她犯不着去接触这位爷。
而凤焯啻向来喜静,原本静谧的画舫之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他的情绪依旧没变,只是让下面的侍女过来给几位客人倒茶,自然没有错过慕容琅的神色变化,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小王爷之前也在迟烟烟所在的镇子上待过一阵,所以和迟烟烟早就认识。
慕容琅轻抿了这一口甘甜的君山银针,笑着道:“没想到能在凤大公子这里喝到这般好茶,今日还真是有幸。”
凤焯啻转头看了一眼和任思若说着话的迟烟烟,却是笑了,“这茶是之前皇上赏赐下来的,只怕是宫中再也找不出二两来了,小王爷该趁这个机会多尝一些才好,下次在我这儿,可是喝不到了,我已将家中剩下的茶,都送到烟烟那儿去了。”
面对凤焯啻的故意刺激,慕容琅手不自觉地捏紧,却是没有表露出来,他很快放松了心态,“凤公子不必忧心,你恐怕是不知道,我与烟烟一向感情好,与她是难得的至交好友,到时候若是想喝,便去她府上讨一杯茶又有何妨,我想烟烟对我,是不会这样小气的吧。”
眼下两人针尖对麦芒似的,迟烟烟再想忽略也是不可能的了,两边看着都不是什么好惹的,正想着要怎么回应的时候,就听见了凤寒声忽然疑惑地问道:“小王爷,你和……迟小姐什么关系这样好了?”至交好友?难不成是因为之前林家别院的事情?
凤寒声也是觉得疑惑至极,这迟家小姐按理说也才来京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仅是小王爷,就连郡主……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看向郡主的目光有多么的哀怨。
迟烟烟无奈,原本想说在来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了慕容琅,但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告诫,还是没将他的行踪透露出来,只是道:“只是有幸结识了小王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