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烟烟这里一直有翠影和红袖的贴身伺候,从来都不用操心这些,“您放宽心便是了,我这里一切都好。”
徐氏又想了想,发现要叮嘱、要问的,全都已经问完了,这才离开了汀洲阁。
看着徐氏离开,红袖这才敢进了屋子里来,她还是心有余悸,轻声问道:“小姐,刚才是奴婢一时嘴急了些,才说错话了,还请您怪罪。”
迟烟烟只是摇了摇头道:“你也并没有说错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没什么好怪罪的,”她让红袖将放在床边的针线篓子拿了过来,“你先给我看看这绣的有哪些问题,若是不成,我再拆了重绣。”
红袖知道她和姐姐昨晚在熬夜绣荷包,闻言,将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拿过来,仔细瞧了瞧,“小姐,您这个绣的已经比昨天下午的好太多了,只是这一处的针脚,收尾有些乱了,还有这一处……”
听着红袖的话,迟烟烟一时哑然,既然说是还不错,又岂会指出这么多的毛病来,她将荷包又拿了过来,将昨晚熬夜绣的地方又拆了,打算再来一遍。
红袖见状,不由得道:“小姐,这明日就是乞巧了,您能绣得完吗?”
迟烟烟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耐着性子将这些慢慢地拆了,“不管了,要是今天绣不好,那就等绣好了再送给他,左右我只是为了感激他,不是七夕自然也能送了。”
她这个理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红袖将一旁的小银剪子给她递了过去,“小姐,这拆线急不得,但是可以用剪子慢慢挑断,后面就简单了。”
这一整日,迟烟烟都在跟这个荷包做对,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将荷包做得能见人了,她完成最后的收尾,拿剪子剪断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些了,真真是要了我的命。”
红袖在一旁看着直发笑,她将迟烟烟花了两天的心血拿了过来,翠影端了小香笼过来,荷包上面经历了这两日反反复复地折腾,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翠影将其接了过来,打算放在香笼上面熨烫一会儿,“小姐,这荷包该熏什么香?”
迟烟烟抽了空,喝了口茶,微微思索,便道:“既然是青竹的花样,就该用清冽代替的香气,就用紫述香吧,你先熨会儿,我找些药材过来当香囊。”
迟烟烟趁着两人忙着熨荷包的功夫,偷偷地在空间里拿了几样上好的药材出来,其中杜蘅、丁香和白芷都有做香料的用途,她又加了一些上好的沉香,这些混在一起,可以助人凝神静气,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们这边刚刚忙活完,总算是将一个荷包香囊给做成了,却是有人进来通传,说是有人想要求见,来人自称是凤府中大公子的侍卫。
这话一说出口,迟烟烟立即猜到了来人是谁,如今能在凤焯啻身边伺候的,除了秦安还能有谁。可是这天都快黑了,他这个时候过来是想做什么?迟烟烟实在猜不出,只要先让人把他给带过来。
这秦安也算是第一次来迟府,但是在见到迟烟烟的时候,依旧是和之前别无二致,冷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让人不愿去靠近。但毕竟是来迟烟烟这儿,所以对她还算是恭敬,先是拱手行礼。
迟烟烟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每每见他,似乎从来都是剑不离身的,就是不知这人要是进宫去,是否也携带着这兵器。尤其是他那一副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去刺杀,迟烟烟也能看得出来他的不乐意,“不知秦侍卫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秦安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一旁丫鬟,这才说明来意,“明日乃是七夕佳节,卑职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给迟大小姐送拜帖,希望您明日能赴约。”
凤焯啻给自己送拜帖?迟烟烟有些不敢相信,下面丫鬟将拜帖给呈了上来,还真是没错,这拜帖做得精细,连上面的墨迹,都是掺了金粉在其中的,果然是有钱人的做派,她一面可惜着这墨里的金粉,一面大致看了看,只说是明日辰时在沣水边画舫中相见。
虽然没说明是什么缘由,但特地在七夕的时候相见,两人更是这般的关系,难免会叫人所想些。可迟烟烟还是有些想不通,难不成是凤寒声的把戏?可是凤寒声又怎么会使唤得动秦安啊。
她合上拜帖,看着下面站着一动不动的秦安,微微皱起秀眉来,“难道你家公子,没有说什么事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能在七夕的时候约在画舫相见,除了风月,能有什么事情,但这种话又不好直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对此并未多交代什么,只是希望迟小姐明日能按时赴约。”
想到明日相见,迟烟烟也正好将自己做出来的那个荷包给送出去,“那就回去禀告你家公子吧,明日我会到的。”
但秦安还是没急着走,又呈上来一物,这一次却是一个锦盒,“这是公子送给迟小姐的赠礼,还望您能收下。”
迟烟烟想不明白这么一出又是怎么回事,微微转头,却是看见了红袖在那儿和翠影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她只能又让人将东西给拿了上来,锦盒倒是好看得很,上面还有彩绘的花鸟图案,一打开,里面却是一根玉簪。
迟烟烟有些错愕,但那玉簪当真是好看,通体莹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末尾被雕刻成️鸢尾花的形状,就连花蕊的细节也都能看得见,“这……凤公子是将这送给我的?”她依旧是不知所以,难道说凤焯啻看上她了?这也太荒唐了,毕竟在凤焯啻看来,他只见过自己一次而已,显然是不可能的。
秦安在下面应道:“这正是我家公子所赠,迟小姐若是不信的话,明日自是可惜亲自去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