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露露老师，再见。”
程一铭刚说完再见，明南也赶到了，上一次在李知落的画展上他被程一铭拒绝了合作，这会儿见了面两人均微微一怔。
“程先生，这么巧？”
程一铭礼节性地点点头，目光在何路歌和明南身上打了个转，看得出来两人认识，现在的情形像是男生来接自己的女友，不过他们的关系应该和自己无关，便带着诺诺离开。
明南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能知道程先生为什么在这里吗，据我所知，他是一个非常难打交道的人。”
“他是我学生的家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南恍惚想起见过程一铭手上牵着的女孩子，正是他和何路歌重逢那天，突然惊声尖叫的学生，原来是程一铭的女儿。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以程家的条件不至于把女儿送在外面学画。
“你们……今天一起逛了植物园？”
明南不由多想了，并且还有些莫名地不爽，再上下打量了一番何路歌，简单的卡通T恤牛仔裤小白鞋，头发随意地扎成一束，并不像出门约会的模样，他稍稍舒了口气。
何路歌被他打量的目光看得更加不自在，要命了，她已经在尽力避免见到明南，本来她的生活挺简单的，但自从明南突然出现之后就变了，为什么要有前男友这种生物呢！明明刚重逢那次他们互相看不顺眼，随着时间地推移，许多早已忘掉的过去还有恋爱的滋味全都回想起来，原来记忆一直都在，只是从前她把它们藏得太好，连自己都被欺骗以为忘记了。
何路歌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抱起双臂问：“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找我什么事，很重要吗？干嘛看着我不说话？”
明南想起正事，将来意说给她听：“我来找你是公司有个新业务，我觉得非常适合请你来做，和前段时间的画展有关，具体能不能成得李知落先生同意，我已经向他推荐了你，他提出见一见你。”
何路歌疑惑地问：“见我？你们公司有什么业务需要我做的？”
一直没和明南好好沟通过，何路歌以为他只是个有那么一些权力的画廊经纪而已，这回该不会又是为了让卢卡斯顺德签约“明唐”想的什么招数？
明南来不及解释，一把拉住她：“跟我走，路上细说。”
何路歌仿佛被烫到一般甩开他：“喂，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被甩开的明南有些受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去开车。
坐上车后，何路歌扯着包带思绪翻腾，明南目光专注看着前方路况，气氛沉默得令人心慌。
也不知道明南说的业务是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上次画展没有见到李知落本人，她一直有些遗憾，和艺术大家面对面交流的机会难得，她告诉自己，坐在这里不是为了明南，是为了李知落。
她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是什么事，我能做些什么？”
还有她穿的是不是太随意了些，如果可以，她想回去换身衣服。
明南点开手机递给她，上面有份文件，看起来像是简短的计划书，何路歌边看边听他说：“李先生的画作你看过，觉得怎么样？画展殿出的多幅作品已经被定购，本来公司想为他出一套画册，继续宣传他的作品，还会以他的名义当作礼品送出去，但是印刷制品少了些创意，所以我想找你设计一套手工图册，亮点是每幅图全部按原画比例制作成叶脉画，那样图册也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不错，怪不得要李知落同意，何路歌一脸怀疑地问：“创意倒是不错，可明唐还会缺这个人手？”
“人当然不缺，可擅长叶脉画的却不多。”
不多，也就是能找到，何路歌知道自己那间小工作室不入流，这样的好事轮不到她，明南向李知落推荐她，实在令人意外。
“所以，你想到了我？”何路歌慢吞吞地说：“谢谢啊。”
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趁等红灯的时候她把手机还给明南，明南没有接：“我看到卢卡斯的朋友圈，你最近熬得很辛苦。”
那些珠子细小而碎，也亏她有耐心一个个粘成画。
何路歌奇怪地说：“你和卢卡斯有联系？”
那为什么总找她说卢卡斯签约的事，早告诉他直接和卢卡斯聊就好。
高峰期路况有点堵，明南木着脸说：：“是小卫，他和卢卡斯见面时互加过微信，我无意中看到卢卡斯发的，要不我们也加个微信？”
太生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生疏到加个联系方式也要先慎重问一问吗？何路歌咬了下嘴唇，看在他们将要有合作的份上加了一下，她有种预感，今后的生活很难再有平静。
果然，明南又说：“待会儿如果谈成了，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再找你就不必打着找卢卡斯的名义，还可以常常联系你，见到你。”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的语气听起来荡气回肠，何路歌默默把头扭过另一边，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明南又轻笑一声说：“刚刚说的别当真，反正你的工作室本来就接这类业务，就当多接了一单生意。看，我还记得你擅长的是什么，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一项工艺，李知落先生听了很有兴趣，他可是专门研究过传统工艺的专家，待会你想想怎么跟他争取吧。”
何路歌当然会争取，她转过身来面对明南：“不如你先告诉我，贵公司会付我多少酬劳，预算是多少？”
明南忍不住笑着摇头，他还以为何路歌会十动然拒，毕竟她并不太想见到自己。其实明南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讨论公事时，不可遏止地想出这个点子，下意识制造见面的机会。
“放心，预算和酬谢一定对得起你的付出，再说能不能过李知落那关还很难说，你不要太乐观。”
何路歌痛恨一切考试，包括面试以及等待宣判，骨子里她十分自由任性，否则不会拒绝家人的安排回家乡，而是跑到外面来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