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奴让人去喊来淳于冬,黔夫,潘仁美等人,以及各队的正副队长。
等到人员到齐,他开口说道:“这么练不是办法,乱哄哄的。然而队列训练又是十分必要的,这关系到一支队伍的组织纪律性以及战力如何。
这样子,你们先用一天的时间,让他们分清左右脚,打好第一步基础。一天之后,凡是仍然分不清左右脚的,淘汰。伍长,正副队长跟着受罚。
然后把队列训练动作,拆分成三个标准动作:第一步,两脚并拢;第二步,出左脚;第三步,出右脚立定。这样正好是走一步。这一步练上三天,仍是做不到的,淘汰。伍长换人,正副队长受罚。”
髡奴边说,边将三步走的标准动作,演示给他们看。这都是之前髡奴的军训教官拿来训练他们的,现在拿来用,刚刚好。
“等这两项练完,再练队列的整体动作,齐步出脚。在训练的过程中,可以先分成单独的训练单元,或一伍,或一队,也可以开小灶,训练形式不限。
总之,二十天后,我需要看到一支整齐的队伍!诸位,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好,我现在再说一下具体的分工。淳于冬为主官,全权负责甲士的训练选拔和后勤工作。
训练教官为潘仁美,原副仓长崔九为副教官,协助训练。军法官为黔夫,并由其选出四名家丁,协助监督。
各队正副队长,各伍伍长,对自己的队伍负责。哪个队,哪个伍出问题,就惩罚那个队的队长,那个伍的伍长。
训练过程中,军官的权威,不容质疑。有冒犯者,一律严惩。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人齐声听令。
“好!各自回去训练,解散!”
髡奴把训练的事务,安排停当,才算松了一口气。
本来看了点兵之后,他还以为队伍训练起来,会容易一些。然而,真到了训练,就又冒出各式各样的问题。
淳于氏的家丁队伍,目前就是这个水平,想练出一支精兵来,就必须多下功夫,这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要慢慢来,不能急,急是急不来的。
淳于冬听了髡奴的安排,看着权力很大,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跑来问髡奴。
“主官啊?看着他们练就好了,把握住大方向,按时间进度验收。还有就是保证后勤供应,把这些兵当爷供,好吃的,好穿的,粮马军械都要保证到位!”
髡奴笑着说。
“那我不就是个军需官嘛?”
淳于冬一直希望自己带领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现在却只是个后勤,自然心里很不爽快。
“你当打仗靠什么呢?就是靠他们!只要平时训练做到位了,后勤保证充足了,那就是精兵!
至于将领的个人勇武,大部分时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若真的需要将军上阵,那离败军就不远了!
你看啊,练兵的两个主要事务训练和后勤,训练已经有人在做了,那后勤就成了你的主要任务。你只要捏住了后勤,那整支队伍都要仰你的鼻息生存。”
髡奴语重心长地对淳于冬说道。
淳于冬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别人老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那都是在凸显后勤的作用。
“可是,那为何还要学习兵法十三篇呢?”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有疑惑。
“这就牵扯到具体应用了,也就是具体到一场仗怎么打。但打的依然不是个人勇武,而是谋略!谋定而后胜,便是如此道理。
不过既然说到后勤,我还是要给你提提要求。一个是制式服装。服装样式要统一,要鲜亮,要美观,还要有利于他们穿着。
另一个是统一管理。现在的家丁,平时都是各住各家,但扩大之后,肯定就不合适了。所以要早点规划统一的营房,和训练场地。
你先考虑一下,放在哪里合适。我之前是想放到淳于庄子的,但淳于庄子离归城太近,不利于保密。在我们的实力未壮大之前,我们还不能过早地透露出练兵的迹象。
杏花庄倒是个好地方,不管是隐蔽性,还是便利性上,都十分合适。如果你也认为合适的话,就要考虑看看在哪里设营房比较合适。”
淳于冬细想起来,确实也是这个理,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说说停停,就见到晏山也走了过来。
“髡奴,我看你们今天练得队列训练了,可是单纯的只是整齐的队伍,又有何用?到了战场上,还不是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晏山疑惑地问道。
不过,这也难怪晏山。齐国本来就不重视整体的队伍素质,他们一直强调的是技击,也就是个人勇武。能够在个人技击中获胜的,可以得到勇爵的封赏。
就像髡奴得到的两个庄子封赏,其实就是勇爵的一种。而获封勇爵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髡奴孤身杀虎。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太子拉拢髡奴的因素在里面。
但表面上,就是因为他有了勇爵这个名头,才可以获封田土。
“队列训练的就是他们组织纪律。一支军队必须是一个整体,到了战场上就可以如臂使指。
等一年后,你再来看我淳于氏的甲士,我相信,你必然会会有明显不同于现在的感受。”
髡奴自信地说道。
方阵在这个古老的冷兵器时代,注定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邀请我来看看!”
晏山真诚地说道。
虽然他并不太看好髡奴的练兵法,但是仍然希望淳于氏能有一支精兵出来。这样两个利益共同体,也才能有更好的实力。
“世兄,你是准备明天回维邑吗?”
髡奴响起他之前提起过这两日就要回维邑,便开口问道。
“不错。这次出来已经月余,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毕竟还是不太放心!”
“嗯,既然如此,那我明天要去接手新庄子,正好可以送世兄一程。”
“那如此,便有劳了。”
晏山躬身行礼。
“那现在我去跟你讲讲种盐之法,顺便把盐田的图也拿给你。你将来可是我的大财主,我还希望你早点开始呢!”
髡奴于是拉着晏山朝着公事房走去。
当然,晏山也很急于回去看看,这个种盐之法,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毕竟,这可关乎着晏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