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做的东西,能有多好吃?我不信,你肯定是拿来唬我的!”
淳于秋故意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真的好吃,可惜面条没法带回来。但是白面膜一定是好吃的,那可是第一等的白面!”
淳于冬见姐姐不信,一下子急了,扯起她就向外跑。
“你跟着一起去看看,就会相信了。我之前最讨厌吃的就是麦子,可是面粉做的面条,我却吃了整整两瓮。”
“娘亲,不是我要出去的。你看,是弟弟拉着我出去的。这可不赖我!”
淳于秋怀抱着蜂蜜,边跟着淳于秋向外走,边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向母亲喊道。
“净耍小心思,也就是你弟弟常上你的当!”
淳于夫人没有阻拦她,反正是去丁仓,也没啥危险,就由得他们姐弟俩个好了。
何况,她也被淳于冬说的面食,勾起了好奇心。
面条是啥样的?白面馍又是何物?
看来这个隐世山门出身的髡奴,做出来的东西,果然很不简单啊!
淳于冬拉着姐姐出了内堂,直奔丁仓而来。
他估摸着髡奴该等急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倒是淳于秋,出了门反而不那么着急了。只要能出门,她就很开心。
一路上,淳于冬跟她讲着髡奴是如何制作石磨,又如何磨出面粉,又是怎样做出来的面条。
甚至于面条的吃法,需要用筷子更方便,也没有遗漏。
等到了丁仓门口,淳于秋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
两个人进了灶房门,发现髡奴正在一个敞口陶盆里和面。
一等一的头道面粉,雪白雪白的,比女孩子化妆用的铅粉,还要白几分。
髡奴把蜂蜜掺进面粉里,一起和了起来。没有酵母,最好的替代品,其实是白酒。然而此时的酒,度数太低,不堪使用。
只有退而求其次,用蜂蜜来代替,虽然会发的慢一点,但是却会有一种蜂蜜的独特甜香,也算是补偿了。
只有两豆左右的面粉,实在是不多,弄出来也只是一个不大的面团。髡奴和好了面,用一块湿麻布盖上,放在太阳下面晒。
差不多一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髡奴掰开面团,看了看,里面全是蜂窝状的气孔。还好是夏天,气温高,面发的很不错。
接下来就是揉成小面团,上锅蒸。蒸笼是没有的,幸好他们有一种叫做甑的陶器,跟蒸笼很像。
铺上让人去河边新摘来的荷叶,把面团一个个放上去,架在烧开了水的釜上,就可以蒸了。
都是劈柴火,火头旺,劲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灶房里便弥漫着新鲜白面馍的甜香。
淳于秋闻着空气中的清甜味道,贪婪地吸溜着鼻子,淳于冬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亲亲的一对姐弟。两个人围着釜,急得直转圈。
等到髡奴刚说蒸好了,淳于冬便毫不犹豫地就揭开甑盖。
而一向争强好胜的姐姐,自然是不甘落后,伸出两根手指,就从里面夹了一个白面馍出来。
髡奴喊着“且慢”,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淳于秋的两根手指,已经被蒸汽烫伤,却兀自不舍得扔掉手中的白面馍。
“红红的手指,很好看么?”
髡奴抓起她的手臂,就把她的整个右手,按进陶盆里的冷水里。
淳于秋还还没忘记吃白面馍。
白面馍,松松软软,带着蜂蜜的甜香和荷叶的清香。咬了一口,就喷喷香。她三两下,就把一个白面馍塞进了肚子,却还嚷嚷着,“太好吃了,再来一个!”
等到手从凉水里拿出来,才意识到痛,满脸的可怜相。
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的止疼消肿的药,髡奴只好把剩余的蜂蜜,给她涂在手指上,用麻布裹起来。
用蜂蜜缓解烫伤,已经是他目前所知道的最好办法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一点没错的。
等到包扎好手指,淳于秋就又拿起一个白面膜,啃了起来。
淳于冬更是连续吃了好几个,下午吃那么多面条,这会儿也不怕撑死。
看来自古及今,吃货都是一个德行!
髡奴给自己留下了四个,把其余的白面馍,悉数用柳条筐装了,盖上一层麻布,让淳于秋姐弟带回去给老淳于夫妇尝个鲜。
留下来的四个白面馍,除了两个是留给给黔夫的,另外两个是留给自己做夜宵的。
看着淳于秋姐弟欢天喜地地离开,髡奴不觉地自失一笑。
一个老婆,一个小舅子,早晚是没跑的。他才不相信,就淳于秋这个时代的人,能逃出自己这个未来人的手心!
柱子却一直站在身边没有走,眼巴巴地看着髡奴留下来的白面馍。
胖厨娘就很有眼色,根本没奢望去尝一口白面馍。髡奴把蒸馍的手艺传给了她,以后少不了会有份好营生。
好了好了,看你的可怜相,还是分给你一个尝尝吧。好歹,柱子也是首要功臣,该犒赏的时候,也要犒赏。
赏罚分明,是带兵的第一要义。
虽然自己带的不是兵,可那也是家丁,毕竟自己还挂着副仓的头衔,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小瞧了!
“没出息的样!”
看着柱子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由地笑骂一声。
“吃馍不要耽误干活,记着按照我说的,再琢磨一下石磨。下料,漏料,都要各处其位,各尽其职。务必给我做好用了,而且是要用驴拉的。我可不舍得把你们当驴使唤!”
柱子连连点头,答应不迭,嘴巴里却还塞着馒头,说不出话来。
“你这小子,慢慢吃,别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