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奴早晨起床洗漱之后,先去看了淳于海。
淳于夫人看他这么早就起来了,还有点很是恼怒。年轻人,不是应该都贪睡的吗?
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很多,只是话还不能说的太多。髡奴就把自己的安排,仔细说了给他听。
淳于海一边听,一边点头,“不错,这样挺好。你做的很对,以后家族的事情,你要多管起来,别怕麻烦!”
髡奴得到了肯定,也很开心。
从淳于府中出来,他便回到了听松园。他已经准备好了,把此处原来居住的地方,改为办公地点。
淳于冬倒是没有睡懒觉,已经开始起来做操了。
髡奴跟着做了一遍广播体操,就觉得四肢有点酸软,昨晚上还是征战的太厉害了,又没怎么睡好。
幸好早晨他没有贪恋被窝,淳于秋八爪鱼一样的缠着自己,他还是狠心的拒绝了。
小孩都喜欢吃糖,抓住了就不肯放弃。
髡奴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便被淳于秋如此取笑,他也就是吻了她,捏了捏她的柔夷,便翻身下床。
都说新人不知道的累,他这个过来人,却深知身体的重要性。于是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
尤其是这个乱世,即便不会武功,身体强壮一点,也能增加一分存活的机会。
何况从此之后,他髡奴再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间,他也有了牵挂的爱人和家人。
他有责任,让一家人都过的好好的!
髡奴又指点着淳于冬练了飞镖,自己也练了一通,却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的成绩,但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两个人洗了脸,就见下人端了早餐过来。
整个庄子只有他们两个的早餐,是已经换成了白面馍的。淳于冬自从吃了白面馍,就再也不喜欢别的早餐了。
软乎乎的白面馍,加上鲜嫩的的野菜丝儿,淳于冬吃的很是香甜,连续干掉了三四个。
髡奴就没那么淳于冬的饭量,只吃了一个白面馍,喝了一小瓮小米粥。
他现在对吃饭用的瓮,也颇多不满意。那么小的口,想喝干净并不容易,即便用上木匙或者木著都不行。
别人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别人是吃完粥,直接再倒上开水,冲一冲喝掉的。他还是很不习惯,那跟喝洗碗水有啥区别!
等忙完这一阵,说啥也要自己烧点碗出来。即便烧不成瓷的,烧制点陶碗出来也成。
这几天因为庄子里接二连三的事情,学堂先生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让他们专心致志的应付府里的事情。
他们倒是可以不用去学堂,不过《千字文》整理,他们并没有忘记。经过最初几日的艰难磨合,两个人整理的已经很熟练了。
剩下的百十个字,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整理完毕。总共四十三枚竹简,铺满了整张案牍。
至于用牛皮绳编起来,自然由下人来做,淳于冬已经按顺序排好了。髡奴嫌下人手粗,就让新指派过来服侍他的阿碧去弄。
这小妮子,模样长得也算周正,称不上特别漂亮,却也很耐看,属于第二眼美女。黔夫还曾经想给髡奴牵线搭桥来着,现在倒是不必了,直接成为了他的丫鬟。
阿碧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做事情还是很细心的,髡奴对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田忌已经进来了半柱香的时间,一直在看髡奴他们在弄竹简。倒是没急于说话。
髡奴交代完阿碧,抬眼看到了他,连忙拱手行礼:“将军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汝何罪之有。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微小处,才见真章嘛!看你编制的这个什么《千字文》,非大才不能为之!”
田忌拿起几根竹简,不由地赞叹。
髡奴知道田忌过来不是闲扯的,也没有谦虚,就挥手让无关人等退下,与他相对踞坐。
蒲席虽然柔软了许多,但奈何地上还是太硬,看来可以找人做几张椅子出来,就算是条凳,也比跪在地上舒服多了。
“卫队长回报,昨晚跟踪的人,看到其中一个刺客入了东郭升的帐篷。我想着拿人拿赃,就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
田忌刚一坐下来,就对髡奴说道。这是两人之前商量好的策略,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对。
“……谁知道今天早晨,东郭大夫却早早就来求见太子,并带来了刺客的人头!”
田忌继续说道。
“哦?东郭大夫作何解释?”
髡奴眉毛一挑,不禁惊诧地问道。
这多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明知道东郭升,不会轻易相信刺客所言,但很有可能会把刺客隐匿,或者最多是把刺客悄悄灭口。
如此以来,即便找不到物证,也可以确定刺客与东郭氏有关。
但现在,东郭大夫居然主动把刺客交了出来,就多少有点棘手。至少表面上找不到二人直接相关联的证据,东郭升大可以一句不认识,就把刺客推得一干二净,何况这个刺客还死了。
“他说夜半有刺客潜入,为侍卫所觉,便将其擒杀。”
由于东郭升的主动交代,田忌和太子现在对东郭升怀疑,都开始降低。
他们不相信一个参与谋划刺杀的人,会把自己的人杀掉再交上去。若是任务完成,那么背黑锅倒是有可能。如今任务已然失败,他们怎么可能会主动削弱自己的势力呢?
万一真的不是东郭升所为,那么所谋划的一切。都会变成缘木求鱼。这也是田忌拿不定主意,前来找髡奴的原因。
“刺杀当日,前队的斥候,后来可曾找到?”
髡奴问道。
“后来从密林深处找到了,应该是力战而死,浑身被砍了很多刀,连脸上的模样都分不清了!”
“伤的脸都看不清了?”
髡奴闻言反问道。
“不错,当时是我亲自带人去看的,惨不忍睹。但腰牌确实是卫队的,没有问题,我也是根据腰牌和服饰,才确定他就是当日斥候的。这里面难道有问题?”
田忌诧异地问道。
“杀人就杀人,会什么要毁人面容呢?”
髡奴思索着问。
“难道不是拼杀的太厉害?”
“你是上过战场的,当然清楚这种几率能有多大。”
髡奴叹了口气。
“你这么一说,确实疑点很大。”
田忌也觉得此事甚为可疑。
“杀人而毁容,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是熟人,被很多人看到过,很有可能会被别人认出来,或者认出来是谁的人!”
髡奴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