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曰;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失礼者乃失德也,无德者,禽兽不及也。古有恶口骂厉言道非人哉;然非人众是名异类,未必伤人,天龙等众比人有德。嗟呼,世人。哀哉,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世事众生,无明对无明,可怜对可怜,对错是分别,嗟呼!”
官棋申长信感叹人失道德还不比禽兽;事实确实如此,如今世中却又不孝父母乃至打骂者,汝云何不见那不吉鸦反哺?羊羔跪乳?哀哉世人,此不足为过。父母情义,诸情第一;兄弟姊妹,情谊之深,至兄如父至嫂如母,比父比母。夫妻眷属,相互扶持,有恩似海,但若大难各自飞,亦难言终身不舍。爱子幼女,孝顺无比,纵容如此,亦要为人夫妻,于人父母,各自生活;
亦惟有父母之情终身难舍,父母之恩千劫难报。四恩之中,父母生我色身,三宝养我法身启我慧命;若无暇满人身,犹如法雨无根之草。若无三宝教戒,犹如迷途航船。世人做功德,发大菩提心,但被人摒弃,岂不颠倒哉。父母眷属,冤亲债主,于人因缘深厚,若此不能忍,不能度,谈何度比其缘浅之众生?
如其所言,世间没有什么对错,无非是无明对无明,可怜对可怜。嗟呼,众等着相分别。也难免官棋申如此感慨。
果真,那张府之人,且是畜生不如。
……
“快,快——!”
太尉的亲领军一向是养尊处优的,一般人想见到这批军队都很难,然而今日,却有将领带着三五十人的特调军,打着天家姓氏的旗号从承明宫中风风火火往出冲。这支亲领军算是那太尉的私家军,不过不管这军队到底姓什么,他最后出门得打我刘一氏一族姓的大旗,他是我大清的军队。没有我,这批军队不奏效,任何人无权调动,他太尉自己也是。
这军队有些特殊;在建帝国时,明空出任太尉一职,当时有“一清之兵,亲军居上”的说法。后来,御林军、锦衣卫、羽林卫三军被分散,从属各部门之后,唐太尉私家军地位更高,养在皇宫里的。渐渐地,制服也有了区别,三军分别为红黄棕。而这一百来人的亲领军,却是正黄色军服板甲,高举刘一大旗。国法有明令,大清国旗所在之处,即为我大清国领地,人民安居乐业之地。天家姓氏大旗所过之地,即为大清仙帝到此。
打着这大旗,基本民众见了都是要跪地行礼的。这一路杀到了张府,逮了人就走。未等张友志反应过来时,被逮住的家丁已经拉到菜市口砍了头,拉着尸首便走了。皇家军队是神气威风,可到了后山却和少监一起挖坟埋狼,一点都不差。
……
“怎么回事!”张友志在庭院惊慌失措。
“探子来报,抓走家仆的是太尉的私家军,拉了菜市口砍头尸首便被带走了。”
“他太尉真是反了天了——!”张友志听着家仆的回禀,气的咬牙跺脚,“待那日我非要将他们一个个全都砍了头扒了皮抽了筋不成!”
张友志灵机一动,眼神突然又变得空洞,口中连连道是,“不对,不对。”喃喃着,“定是那皇帝老儿让的!”
“老子现在就他妈的要杀了他!”
“老爷使不得——!”年轻的管家手力极大,一下按住了张友志。张友志是文官出身,自是和他们照量不来;
管家赶忙止住了要掏刀而出的张友志,家丁们也猛然地乱作一团。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爷!”
……
“启禀仙帝。”
“说。”
“如您所料,张府没有动静。”龙将军道。
“好的,朕知道了。”一甩手,“下去罢。”
说起来,他怎么闭关那么久?七天啊,这可真是漫长的等待。不过也没什么,我觉着漫长,张友志肯定会觉着度日如年,恨不得马上过来杀了我,准确的说是过来送死才对。想来此人无外乎是可悲罢了。
如今朝野动荡,经过今天的早朝,估计列位心里都有数了。那么亲近张友志的我定不放过,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张友志会不去找他的党羽吗?这可能性太小了。他的党羽都是什么人,都是内阁的。没错,如今三公九卿与内阁制度并存,寂霖既是丞相,又相当于首辅,几乎把内阁排挤的没有地方可待。
内阁本就是从属于我的机构,他们便渐渐从朝野退了出来一般,在我这便如寂霖那的十三曹一般。他们受到了轻视,自然是不应的。张友志这人嘚嘚瑟瑟出面拉拢一下,自然就以为是那寂霖的主意,如此一来那还不是乐不得的上钩儿?
真是难以想象朕的内阁都是养了一群怎样的飞禽走兽。
三日后——这已经是第四日了。他斋戒期间,除了第一日以外,便没有任何来信。我也曾差人去打听,被官府的人告知一切安好。
第五日,林海又来;
“不出您所料,陛下。”
……
张府的管家领了命后,瞧瞧四周前后,无人跟踪,遂抹头进了黄府。却被黄府仆人撞了个正着儿。
“诶你干什么的!”指着管家就来,张府管家瞧着不好,四顾四周在无人,就他自己从正堂而来,掏出匕首直冲那仆人去。
黄家仆人那见有如此架势?左右躲闪不及,被管家擒拿制服;
“你们老爷呢。”他冷问道。
“在……在正堂。”仆人吓得说话开始打哆嗦,“你……你是什么人?”
“少废话,闭嘴对你有好处。”说着,他的匕首比着的更紧了。“带我去见你们家老爷,就说我是张大人府上的。”
“哪……哪个张大人?”
“嗯?”话刚问完,那寒森森的匕首又逼近几分,令人胆寒。
“这样奴才也好禀报不是……”他只得慌忙地解释道。
“张友志,张大人。”说罢,便放开了他。
“是,是……”
在正堂里,管家跪在堂下,双手呈上送来的信。黄仁和不耐烦的接过,刚看第一眼,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捧着信,“还不扶腾大人起来!”对仆人呵斥道。
仆人一愣;诶?是个人都得琢磨琢磨,这一张府的管家,什么事儿能让黄大人如此慌张?是个问题。可黄老爷的话得听,马上扶着这姓腾的站起身来。此人宠辱不惊,面不改色。老话说就是,脸不红不白的。
黄仁和一脸陪笑,下堂问道:“大家可安好?”
“安好,黄大人。”姓腾的冷冷回应道。“大人好好看看这信,如何做,大家不勉强。”说着,他指指这信,阴笑一声。
“结果如何,大家也概不负责。”
“是是是……臣明白,臣明白。”
“您明白就好。”说着,腾大人毫不客气的拍了黄仁和的胸脯一下,“您明白了,剩下几位明不明白,这就看您的了。”
“告辞。”
“诶小王送送送送。”
“不必了。”他一扬手,大步离去。
他走之后,黄仁和心有余悸,但却又如何地不能说,这可真是憋屈了。深吸一口气,平复平复情绪,啧一声;小王此时添了一码乱子,问道,“老爷,那谁啊。”
“陛下。”他回应道,又啧啧两声;知道的这是发愁,不知道的以为是回忆着刚刚的午饭呢,哪儿有人啧嘴这么频繁的。
一脸愁容,皱着眉,自己喃喃着,“这丫的姓张的,胆子齁大了。”转身,又走进堂去,心有余悸,“齁不是东西了。”不清楚说的是姓腾的,还是张友志,还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