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尊上长叹一声——若说长叹，倒不如言是长舒一口气罢。他心中，许是也填了几分轻松快意罢？“为师心中已有了答案。如此一来，该行大礼了。”
所谓大礼，即是二十四拜礼。他与民间不同，刀家二十四拜礼，并非分为前七拜后八拜中九拜。排序，也有所不同。典礼，也比那个简单的多的多。
我二人听罢，右手在上一抱拳，“是。”
遂起身，俩人儿推开门。
门缓缓被推开，光亮，缓缓进了刀祖祠堂。锦衣卫闪开来，光亮就更大了。
“懿驾而前。”太皇太后见此，起身，往刀祖祠堂前走去。
“武皇出堂，朝臣跪接！”朝臣席地而跪。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排着着官服之人哈腰上前，与皇帝修罗王高强齐肩而站，站了两排，所有人抖袖一跪，修罗王高盛则抱拳行礼——他二人戎装在身。
上前之人，皆是亲王。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师哥在我身边小声道——他是兄长，这种场合儿我说话的次数不多。
“谢武皇。”几人又起身。
此意表示，不管如何天下都属于年轻一辈，此时跪的不是列祖列宗，不是刀君老仙帝。而是我二人。也再次声明，不管二人如何，二人都是至高无上的。刀家的权威，不可不敬。
我的目光，倒是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是诸王爷之一，在人群中略显渺小，官帽儿压得看不见他的眼睛，似乎很清瘦的样子。
嗯？这是几皇子啊？我怎么这么眼生？
“今朝！老仙帝传位！于此行二十四拜之大礼。”言此，太皇太后已至之皇帝之列，站在皇帝前。“朝臣皇帝等，行三跪九叩首之礼。”
这理儿，他们不得不从。
朝臣跪地，三跪九叩首之礼。皇帝、太皇太后也不例外。
高强修罗王则一跪三叩首。
此意意表即便老仙帝退位，他的权威也是存在的。这也算是，刀君君主专权专治，子禄朝对刀家臣服的冰山一角儿。
这些，都是刀祖立下的。八千多代人了，没有一个人敢改。现在看来，刀祖他老人家还是深谋远虑的。
子禄朝，子禄朝皇帝，无非就是个傀儡。要是动用刀君的权利，完全都可以代替了子禄朝。
在最早年的时候，第三代刀君前，刀家就完全有实力推翻子禄朝自己做皇帝。现在八千三百多代刀君了，刀家仁义至今。
然而子禄朝呢？好心当成驴肝儿肺，不但不领情，还总宣扬自己独立，自己是中原的主人。你看，东阁大学士不就是如此么？
也并非全是因为仁义，刀祖也有规定。君，就是君。不管是几个君主，能统一好天下才是最主要的，严禁内乱。内乱，在刀家的法律上，判刑也是最最重的。
三跪九叩首之礼而已，遂第二排后面又上来三排，一码儿黄色的龙袍，却比皇帝的浅了几分，当头儿的一个颜色略深，圆领龙袍花样儿也多了几分。
哦，恐了就是皇子了。
那穿着圆领龙袍，修饰较多的人，恐了就是那皇太子了。
如此说来，我还是爷爷辈儿的人儿了？哈哈哈哈……
似乎不对，皇太子之子，昌意帝之孙，今年都八岁了。尊上当的这是高祖父，我和师哥则是曾祖父，算起来这昌意帝不惑过多，也当上了爷爷。
皇太子，也算是长子长孙了——日后天下啊，是他的没跑儿了。
最初昌意帝子嗣较少，好不容易来了个儿子，出生第三天就封了这皇太子。如今当年皇太子都近而立之年了，皇太子都有儿子了。
时光冉冉啊，岁月如梭……转眼，如此多年了。
该行大礼了——大礼，先向刀祖，行十叩首之礼，意表子禄江山十全十美，千秋万代。
老仙帝再向刀祖亲口说明，自己要退位了，说明要把位子传给谁。
我二人再次进殿，垫子上一跪，尊上起身，一鞠躬我二人便跟着叩首。殿外之人，也是一样的。
十礼罢，尊上挺直了腰板儿——这一刻，终于来了。
“弟子第八千三百二十一位刀君仙帝，在此十拜老祖宗。”
“弟子年事已高，又登得仙道，择日升天。生前诸多过错，且请刀祖列仙原谅。”
“如今，弟子要退位了。江山，属于新一代的年轻人。”言此，不清楚尊上是犹豫，还是年事真高了，说了几句话儿有点儿累了，有点儿接不上气儿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讲到。
“想必刀祖清明的了，大弟子在我身边已有三十六年之久了，二弟子，也有二十三年之久了。也多次礼见过刀祖。今朝，弟子将要把这仙帝之位，传给一人。这让弟子，着实痛心。”
言罢，尊上似乎微微抽噎，脖子上的青筋乍现，右手揉了揉眼。
“即便是心痛，弟子也不可破了这老祖宗的规矩。这刀君仙帝的位子，只能由一个人来坐。”
言罢，尊上抬头看向棚顶，雕廊画柱，深吸一口气。“弟子决定，传位于二弟子，马正卿。”
——我？！
“择吉日，即位。”
我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惊讶。
看来，我习惯了这个状态，哪怕是被迫的。
我想到的，并非是惊讶——而是想，要把师哥留在身边，封个文臣。
他在我身边儿，也能对我有几分的提点。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自己有那种实力——如他等所说，我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许些克制不了。我不清楚我哪时候脑子一热，就办出了什么事儿。
实事，我改变不了——如此，是师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命如父母。何况此父乃君哉。
呵，若我早想到这些，几年的煎熬是不是就会轻了几番？
“请刀祖等上仙，原谅弟子不分长幼。”
我用余光看了师哥一眼，他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似乎，我总觉着有点儿对不起师哥一样儿。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念想儿。
“二位弟子同样优秀。正如他们的年号，大弟子清静无为，心若太虚。二弟子心怀天下，武能碎虚。如今，天下想复兴，就必须要反击，而不能持久而为。请，刀祖恕弟子略微草率。这只是弟子一念之差而已。”
“若是深思熟虑，弟子真的不清楚到底是谁，才是最好的。”
“或许他们都是最好的，我分不出来。”
言罢，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