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耳闻一声佛号。
眼前——似乎，是个小屋儿，我面对着天棚。
我……是谁？我……又是在哪里？
愣了——我一瞬间，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
“施主，您醒了？”
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带着续写平静，让我在不知所措中，被他的平静而感染。
嗯？施主？莫非，这里是庙宇里的，禅房？
那，我又是谁……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是，怎样来到这个地方的？
似乎，我有太多的问题了，结果，却记不得我要问些什么。
就这样，我大眼儿瞪着天棚，在死命的想着，回忆着什么。却，无果。
或许——我可以从和我对话的老僧人口中，得知些什么。
“施主，您可知道。”老僧人未等我发问，先开口了。“您是谁？”
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啊……
听后，我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我听见了。
“阿弥陀佛。”又是一句平淡的佛号。“那您，何不坐起身来瞧瞧呢？”
不知为何——我很相信他的话，他的话语中的那种平静，很让我深信。
我很顺从的慢慢坐起，身上却是阵阵的酸痛，盘腿，好不容易坐稳。
此时我一抬头，才看见，那个和我对话的老僧人，是个瞎子。
他双盘坐，坐在禅房宽大的床上。
禅房很狭窄，很昏暗。
借着没有多少光儿的禅房，我似乎看见老僧睁开了眼睛。
一片灰色，死灰色。
果真是个瞎子。
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对他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似乎，记起了什么罢？我不太清楚是什么，似乎，我想起来了，却不能单独提出来，说出来。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醒了？又如何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的？
——马正卿。
我突然想起了这三个字。
或许，这是我的名字罢？我不太清楚，或者说干脆不清楚。
“您是……”犹豫了良久，缓缓开口，“怀慧……神僧？”
老僧人点了下头，宽厚一笑，“施主，您可算想起来了。”
我听罢，只是一笑，后点了下头。
那些，本属于的我记忆——还有问题。
“那是，一场梦么？”
怀慧神僧不语，只是点了下头。
“那是，巧合么？”
怀慧神僧摇了下头。
“那是，真的存在过的么？”
说到这儿，怀慧神僧突然楞了一下，霎那，又点了一下头。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愣那么一下儿。
“那些人，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怀慧神僧没回答我，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是不是，现在我身边的人？”
怀慧神僧听到这儿，突然眉心大展，“阿弥陀佛，施主，一些事情，您何苦看的那么透彻？”
我微微一摇头，咧嘴，“若看不透澈，家国难清。”
“施主越是这样想，您越是看不透。”怀慧神僧的话，我没有接，我听得出，他还有下话儿。
“唯有放下，才算看透，才算懂得。”
“放下？！”我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提高——我都没想到的提高，“放下的话，天下就又千百万亿的人，为一个放下失去性命！”
怀慧神僧听我此激动的言语，只是一笑，“阿弥陀佛，不也不也。”
我也强放下刚才激动的语调，“那，您说说。如何放下。”
怀慧神僧又是一笑，“施主，您可知道吗，在迷雾之中行走很久的感觉？”
我设想了一下——“走不出去，周围都是迷雾。”最后，给了他一个结论。
“那您可曾想过，迷雾外面是什么？”
“那当然依旧是迷雾，如果周围都是这样，那就是这样。”
“您没走出去您怎么知道呢？”
“这……”
一番言语，我没答案了。
“您还可曾记得，老衲所言的意念可大可小？”
听到这儿，我点了下头——记得很清楚。
“这周围的环境也是。”
说到这儿，似乎，我没感觉出来有什么解脱。“诺大的世界，怎能说可大可小呢？”
怀慧神僧摇了摇头，粗糙年迈的双手，摩挲着脖子上戴着的念珠。“施主觉得，一粒沙尘，可小不？”
“甚小，甚小。”听罢，我只是一笑，连连点头。
“那在浩瀚的天空里，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正如沙尘一般。”
此番话语，给我弄无言以对了。
“施主，老衲所说，可对不？”
我一点头，“是的。”
“那老衲所言，周围环境，可大可小，又可对不？”
“是的。”
“施主在放下的同时，也得到了。若在迷雾之中放下执着，想清楚到底要走哪条路，终归是可以走出去的。”
此言，我依旧无言以对。
“施主，那您还想不想问，那些人，为什么会那么熟悉了？”
这……这跟熟不熟悉，有什么关系？所问非所答啊。
想到这儿，我点了下头。
“若老衲说，迷雾就是一场梦，那，您要怎么办？”
“不再执着，等待梦醒，一切都好了。”
“那娑婆世界亦是如此。”怀慧神僧的话儿，紧贴着我的话音儿。“您身边的人，都是因缘而聚。”
此言，或许不错。
“这一切只不过是娑婆一梦，您越是想看透梦境，您越是看不透。”怀慧神僧说到这儿，咽了口唾沫，青筋都显出。“施主，老衲所言，可对不？”
我一点头，“对。”
“不论你前世亲人，还是今生亲人，那都是因缘而聚罢了。一切都是娑婆一梦，放下，放下的就是梦，还有梦中的执念，执着。”
想来，也是罢？
前生今世，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真就是恍若梦境，说不清，道不明。因缘相聚，因缘而散，梦一场造化弄人，庙宇山水。
虽说，是这样说，但——似乎，我还是不能那么信服。
毕竟，人还是活在梦境之中的。那就要把梦，做好。
“施主，那您可知道了？”
知道？我知道什么？
………………
似乎……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死……
想到这，我不禁的，全身一颤。
“阿弥陀佛……”怀慧神僧似有所知，“善哉善哉……”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