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追!”
我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左右一看——他奶奶的,真他妈的能跑!往左跑跑了好远!
一阵狠追,连着追了三条街儿——妈蛋!真他妈的能跑!小爷儿刚吃完饭就如此剧烈运动!
只听耳边有了兵马之声,这又是谁?!
连着跑了两条街儿,突然从一路口杀出一队人马!
马上之人见了那人,翻身下马席地一跪,“微臣救驾来迟!圣上恕罪!”
那人连话儿都来不及说,就躲那人身后了。
行,甭追了——小爷儿的人儿来了!
那人身后跟着一堆人,身上印着“兵”字。
正好我也上前儿了。
那人起身,掏出剑,指着我,“大胆刁民!”
只听脚步声一阵,后面三人赶了上来。
师哥往我旁边儿一站,高强鹰王两边儿一站。
“大胆!”鹰王汉白玉宝剑怒指那人。
“你是什么人!”我折扇怒指,“报上名来!”
“刘一千烈索!”
这是刘一氏第三脉?!他也在朝中为官?!
“何等官职!”
“奉天府府尹!”
“所救何人!”
“当今圣上!”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是圣上!”——我俩人儿,算是杠上了。
“圣上微服私访京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脸色很淡定,丝毫不惊。“这还需要证据么?”
师哥突然上前一步,“你可是刘一氏灭门惨案留下的三个孤儿之一?”
“正是!”那人答完,突然一愣,眉心川字。“你怎知道!”
“祖上,是刀君子弟,太虚武皇?”师哥微微昂首,“朕乃当今二武皇之一,太虚是也。”一句刀语。
那人一愣,就地一跪,“臣刘一千烈索叩见太虚武皇,祝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这些,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人看我的眼神儿马上变了。
“可这……”那人犹豫了,“这也免不了那人的欺君之罪啊。”
我手中折扇一展,“朕乃当今武皇,碎虚是也。”
那人又是一愣,双膝跪地,叩首,“微臣叩见二位武皇。”
“起来说话。”我冷冷一句,又缓缓收起扇子。
“天家之人,除了原有的语言外,皆可熟悉掌握两门大国之语,分别是修罗语和刀语。你拿这两门语言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皇上。”我将折扇搭在左手食指上,舒了一口气——这次,我心里也没个底儿。
“遵旨。”那人右手在上抱拳,应了一声,转身面向皇帝,“微臣前来救驾,圣上受惊了,请圣上上马。”
那人一愣,“你说些什么?!你在干什么?!还不把这两人拿下?!”
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
“微臣前来救驾,圣上受惊了,请圣上上马。”他又用修罗话儿说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快给我拿下!”
刘一千烈索抄起剑来,架在那人脖子上,“把这二人给我拿下!”
“大胆!”
“你大胆!”刘一千烈索眉头紧皱,“竟然敢假扮当今圣上!这可是欺君之罪!”
众人将这二人拿下,刘一千烈索向我二人行礼,“微臣还有事要办,微臣告退。”
假皇帝?诶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皇帝怎么还有假啊……是啊真是的,这胆子可真够大的……”民众议论纷纷。
“走,进宫。”
言罢,转身抬脚就走。
“诶诶诶!小师弟你慢着点儿!”
师哥好不容易赶了上来,“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这世道,金假玉假,连金殿上的皇帝也假!这都是什么世道?!”我右手持扇往左手一拍,“妈了个蛋的!要是我不下来看一趟,这他妈的假皇上这么横!”
“诶……师弟你慢着点儿……”我越走越快,师哥都快追不上了。
师哥又快了两步,才跟上了我的脚步,“不过,师弟。那个外官儿你注意到了没?”
“外官儿?”——顺天府府尹!“待我回宫办了他的。”
“不是……”师哥微微皱眉,甩了甩烟袋锅子,“我的意思是咱让他给跑了。”
“师哥你没看出来么?那个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儿。”我一声叹,“我气就气在这儿。连自己个儿的主子都不知道是谁,多恨人。”
“啊?!”师哥一阵惊讶,“你……你说什么?!他是真官儿?!”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师哥一个没收住往前走了一步,“可不?你当俩假官儿带一假皇上就能唱出一台戏?那可是顺天府府尹!不然你认为能召集到御林军么!?”
师哥似乎思索了一下,吧嗒了一口烟,点了下头,“哦……也对也对……”一股烟儿向下吐了去。
“我要进宫找找那皇帝老儿去。”我扇子一挥,接着往前走。
这也忒过猖狂了。
“何成,你这次还没白闹事儿啊?”师哥倒是很淡定,还带着一脸的笑意。
说快,也是真够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宫门。
再往前走,走到个路口——我这也是贱,往右边儿看了一眼,正巧那群御林军见到了我。
“就是他们!”
妈蛋!谁他妈的喊得!
这一喊不要紧,这地儿本来就安静,一喊,把大门儿的御林军都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我四人身上,又齐刷刷的落在那群叫喊的御林军身上。
妈蛋!傻子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一定是认为我把他们打了。
不过……他们认为的没错……这人确实是我打的……
我没理他,接着往前走。走上了大桥,他们也没采取什么行动。
现在,估计早朝还没完事儿呢罢?
“诶这人……这人怎么没反应……”
御河哗哗儿的水声,萦绕于耳。
这地方,我上辈子来过——没变过。
是啊,我上辈子伤心着来,这辈子,也是伤心着来。没区别,没变过……
这重重楼阁,浩浩殿堂,本不是我设想的那样。
在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地方,我失落了。
一道宫墙,两个天地。
这宫中,就像是金鸟笼儿,里面再奢华,也依旧是不快乐的。
我不清楚我向往着什么——或许,我怎么活,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