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奇哉!”鹰王两声惊叹。
我轻哼了一声——爷儿我这辈子值得惊叹的事情,还少么?先昏迷不醒几个月滴水未进,做个梦梦到前世,然后醒来跟没事儿人儿一样接着作妖儿。这破事儿刚过去月把儿的,今朝又出来个七夜游三清!
诶奇葩奇葩!小说里都看不到的玩意儿在我身上怎么就有呢?!
“诶仙帝爷我是不是做梦呢……”鹰王有点傻,抬起右手掐了自己左手背儿一下,又猛地站起身来,给我吓了一跳。
走到我跟前儿,半弯着腰盯着我。
看他恨不得把我装他眼里的样子,我不禁微微莞尔,端起小茶碗儿,抿了一口。
正饮着,突然觉着左脸温热一阵,放下茶碗,转头面向鹰王,“怎么?摸出什么来了?”微微抬眉半笑道。
“诶热的啊?”又收回手,看着手心
“废话!”我喝了一声,“爷儿不都告诉你了么?我要是尸煞第一个吃了你。”又白了他一眼。
“怪哉怪哉……”鹰王连连道怪哉,退后几步又坐回卧榻,整个人跟魂儿丢了似得。
良久,他抬头看我,“诶仙帝,不都说么得道仙班往往都是回来了嘱咐些事情,然后不就得道升天了么?”
我丧气的微微低眉,“你巴不得爷儿死是吧你?”
鹰王嘿嘿一笑,不语。
成,我这白费唾沫星子啊我,一会儿刘若醒了又得作我咯……成,到时候还得给她讲故事。
“我哥这些日子说什么了?你怎么敷衍他的?”——我觉着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大的动静,我哥猜不到都邪门儿了。
“刘一总元帅这几天只跟我说,告诉您他安好。别的,没说……”
——而且这么大的事儿压在鹰王身上,他面色肯定不会对的。幻仙幻魔都看看出来了,就甭说我哥那么善于观察的人了。
这件事情罢,恐怕人人都觉着不对,但也都不去多嘴问,即便想知道怎样,但又看到我没事,宫中、宫外、前线没什么异样,也就不问了,心照不宣而已耶。
也罢也罢,这样最好。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猜疑,也不会有人主动说些什么——枪打出头鸟儿,不管是不知情的刀家人也好,子禄臣子也罢,都是如此。
刀家肯定是万众一心的,不管怎么服从仙帝调配便是天职。就是幻仙幻魔这俩人,不过,也不成忧虑的,问起了便如实道来便是。
子禄臣子——一朝君子一朝臣,就更甭说改朝换代了。
谨慎行事,他们刚刚都是贪官,所以,更要谨慎,不敢吆五喝六的。
“玄清……玄清……”
——似有人在叫我。
“诶你听!”我这一叫把鹰王叫的一愣,“是不是有人在叫朕?!”
“玄清……”
“诶好像真是!”
“刘若!”
我猜到是她就马上起身往卧房跑,跑到床边,就见她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着,“顾自忠!顾自忠!”
“我在这,我在这。”我坐在床边,轻轻的摸着她的手。
听了此言,睡梦中的刘若似安定了不少,哼唧了几声,似乎又沉睡了,眉头也舒展了。
见她如此,我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仙帝……”顾自忠在我身边小声道了一句。
“手帕。”瞧着刘若的样子,随口道了一句。
“是。”
顾自忠一个转身,端着个黑檀茶盘,板板整整的叠放着一块手帕。
我拿过丝帕,在她额头上轻拭,又探了探体温——哦没发烧。
看来是说梦话,不是说胡话……
擦完了,随便往茶盘里一扔,起身,帘子放好,往正堂走。
“这永思轩什么时候这么热了……”我右手扇着风,是不是拿手背拭汗,左手抖着衣服领儿。
奶奶个熊的,七天冬天就春天了。
也不对,初八打春,十四立春,二十九雨水。估计春雨都下完了我这才反应过来。
怪我咯,反应慢了好几拍儿……
一转眼冬天变春天,嘁……真是怪哉怪哉,在这破地儿呆的都呆出时差来了。
“仙帝,这永思轩和平常一样,不热。”顾自忠陪笑道。
我听他此言马上止住脚步,转身看他,“那朕怎么这么热的慌……”转身上了龙椅,入座,“诶诶诶顾自忠,把朕的锦绣山河扇拿来。”
“是。”顾自忠被我使唤的够呛……先是手帕再是扇子……
摇着扇子,似乎好了点,也是暗道和大门有过堂风,永思轩会凉快一些。
二月,我这扇子就摇了起来了。
唉……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看了看锦绣山河扇,锦绣不改来着,可它一把扇子怎知池扇之人早就变了。
诶对,鹰王呢……
哦,他聪明诶?——这小子见我是冲刘若去了,自己书房呆着呢罢……
“唉……这刚二月就热了。”
“仙帝,您这不是热的。”顾自忠哈腰笑道。
“哦?那你说说朕为什么出这么多汗啊?”我扇子一合,正坐。
“您呐,是被雨若姑娘急的。”
“急的?”我微微皱眉,细想了想,刚才那会儿功夫,还真没有这么热来着。“哦……许是罢。”又展开折扇,窝在龙椅上,微微摇。
原来我也会着急啊——七天前我似乎学会了因为某些事情而哭,如今七日后的今天,我又学会了因为某些事情而着急。我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是个人来着。
即便,我是个魔鬼一般的存在。
行,活到老学到老了嘛。
我起身又去了书房,他还在坐着。
见我进来,他起身,我折扇一挥,示意他入座。
“朕还记得正月里的时候啊,我哥跟我说。”我坐在卧榻上,扇着扇子,“冬天里哪有人拿扇子的。给我做了一把烟袋锅儿,又能用,又能防身。”
鹰王听了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你说这一晃儿,又是杏月份了啊。”
“是啊,您这折扇又得拿上了。”
“折扇拿的不是地方啊,唉……”我将折扇合好,弄得工整,放在桌上。
“那,仙帝爷您觉着从哪儿拿是地方啊?”鹰王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