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会儿,看了看折子,基本也没什么大事,大事也就是我上次班昭实行后的反馈什么的。
突然一声喊,给我吓一跳——鹰王。
我起身跑到书房,就见鹰王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低着个头,大口喘气着。
“做噩梦了?”
鹰王觅声抬头,呆呆的看着我,点了下头。
我一声轻笑,“多大了个人了,做个噩梦吓成这样。”往他那儿走去,坐在卧榻上,“顾自忠,茶凉了,换一下。”
“是。”
下去了后,鹰王似乎回了神了,递给他一块擦汗的手帕——一脑门的汗。
“你傻啊。出汗了不脱衣服?”
鹰王傻愣愣着,被子一扔,上衣一脱,又扭头看我,“我记得我没盖被睡啊。”
“废话,你当你变戏法的睡睡觉就有被子盖啊?”我半开玩笑道,“我给你拿来的。”
“你啊,靠着窗棂多凉,我就那么一晚上,就睡……”
妈蛋!不对!
——我差点儿把我和刘若那晚上的事儿说出去了……
一想说错话了,我就傻了。
“然后呢?”鹰王热得不行,一边的太监实在没辙上了一把扇子。
“没有,那晚上看折子看太晚了不知觉睡着了,第二天就受风了,腰痛了好几天。”
我也真能编……
“明天二月二,怎么个安排?”
鹰王扇着扇子,呲牙咧嘴着,“镇国寺上香祈福,别的还没定呢。没知道您今儿能起来,您起来那功夫正要入殓呢。”
妈了个蛋的,难怪给我上妆了。
“这七天来,都发生了什么?”
哎呀我的个天,跟他要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二月二安排,什么时候接我哥回来,七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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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六,晨。
刘若和往常一样,起床,谁也没看出来她的枕边人早已气绝。
“主子还睡着呢?”
刘若面不改色,点了下头。
“有件事情不知顾公公敢不敢干?”
“雨若姑娘请讲。”
“顾公公跟我来罢……”
她将顾自忠带到卧房,拉开帘子,顾自忠一愣,伸手探了下呼吸,满面惊讶的看着刘若。
刘若忍不住的哭着,“昨晚仙帝有嘱咐,若仙帝遭遇不测,密不告之七日,七日后,准时入殓,发丧。”
“这……”
“顾公公,这件事办得好没功,出了点差池那便是杀头的死罪。”她咬着牙,“你若不帮衬着我,就离开永思轩回敬事房去谋职,不过到时候要是查出来了,您也逃不了。”
“敢问雨若姑娘,仙帝是怎……去的?”
“二毒三器毒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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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听顾自忠和我说了这些。”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是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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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法炮制,鹰王来了有把鹰王带了过去。
“不管怎样,这七天我们必须瞒着,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臣……遵旨!”
——一个女子有如此气魄?我始终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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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就是这么过来的。”鹰王叹了一口气,喝了口水,一舒气都打颤儿,恐还是后怕着。“难为雨若姑娘了。仙帝您看那儿。”他指了指我书桌那边。
明显,古董架上很多东西,我桌上的很多东西,以及那一缸子的字画,全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这种东西没第二个人碰,自然看得出来。
“前六日,刘若就一直守在您身旁,臣看她眼睛都没合过……”
听了此,我除了连连点头,再无别的……
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从何道来。睡在卧房里的那个人,终究还是被我负了。
呵……真可笑啊。堂堂七尺男儿,诺言竟是如此轻飘。
“等到了第六日上了香案,供上瓜果,她就一直在书房翻看您的字迹。”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最苦的,也就数雨若姑娘了……”
——其实若不是她能这么镇定,说不准,我还真就是孤魂野鬼了。
我深叹了一声,点了一斗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低头,良久不语。
这人,以后我要怎么面对她。
那次幻境,竟然还是她。
原来——我的心,从来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啊。
是啊,是啊……我才知道啊。
原来当时,只是孤独久了没有个说话的人了,她就这样的来了,我就这么默认了?她以为是两情相悦,而我,且只是……默认了。
“这七天您都经历了些什么?”良久之后,鹰王略带犹豫地问道。“二毒三器怎么又会毒发?会不会……”
“不会。”我冷冷的道了一句。“这件事情我最清楚,和她无关。”——他的意思是刘若。
“不不不,臣的意思是……是不是当时……”
“不是。”我摇头,“这二毒三器是它们多少代人才出来的东西,我们大天朝就算是法术再神,也不能一次就彻底破解。”
“哦……那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只能这样。”我深舒了一口气。
“那您这怎么……”鹰王半含糊着,估计,他也是不知道怎么问的好。
他这一问,把我问的一呛,咳嗽了两声。
烟抽的太急了。
“咳……这期间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好,兄弟,你信我不?”
此话把鹰王问得一愣,“您这说的什么话……”微微苦笑着。“这么久了,臣不信您信谁的。”
“好,兄弟信我。我若说我这七天过得跟书里写的似得,而且哪儿有七日,明显觉着就是几言语的功夫。你信么?”
鹰王愣着,“啊?”
“并且,我见到了尊上。”——诶对,尊上年轻的样子还真是俊朗来着。
此后,我将七日内发生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就像是九天仙界,三清圣境,脚踏祥云,还有种种音乐,临走前儿还看到了画中的龙。
而关于索命鬼,还有我看到的地狱种种,与她幻境,我只字未提。
其实若是都说了,他肯定会听乱了的——我经历的都乱了,他若是听,岂不是更糊里糊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