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做了些什么我忘记了……”我一笑——算是说出了重点。
好像什么都没有罢。虽然她睡在了我身边——至少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她在我身边躺着。
昨晚她在我宫中转来转去，我也没管她。
后来我记得我说我累了，她随便看，然后我就去躺着了。
再后来就是我早上醒来她还没睡醒，然后小心翼翼下床穿着打扮上朝了。
再再后来……我就在和鹰王讲述这件事情了。
鹰王什么都没说。
等我到了永思轩，很安静——卧房里床铺已经被整理好了，走到书房书案前，一张字条。
“军中有事，落空再来。勿念——雨若。”
一张小纸条，拿起来，下面又有一张。
“血何味？苦矣。何以故？相思苦。何干系？相思入骨，骨血想通。”
“浓眉寡情，正卿如是？否也，又如是。何以故？暴君无情情郎有意。暴君孰？情郎又孰？答曰：皆吾矣。君面无暴君颜，何以故？暴君脸无‘暴君’二字。”
我一声笑——我和她昨儿晚儿的对话。
如此，我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拿着信纸。
她的字婉转却还有力，快意洒脱却紧致。笔画接壤连续却不拖泥带水，和她的枪法一样。
纸条我随手扔在了火炉中，往右边的大座位走去。
坐在那地方，信纸放在左手边的似枕头的扶手上，刚坐稳，鹰王就进来了。
堂下一跪，“启禀仙帝，原长安驻守军元帅陈尚博、原蒹葭驻守军元帅钱正明、原剑阁驻守军元帅常成求见仙帝。”
我猛地回神，“快请快请。”
“是！”鹰王前脚出去，我马上就跟太监挥手，“快快快，搬桌椅过来。”
说话间，三人就进来了。
堂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陈尚博抬头看了一眼我，接着马上低下头去，三人一齐抱拳行礼。
“臣等参见仙帝。”
我点头，鞋脱了半卧着，支着腿，左胳膊肘拄着，擎着整个身子，右手搭在大腿上，码着念珠。
“刘萱琦。”喊了一声，坐正身子，靠着背靠，一脸严肃看着堂下三人，手搭在膝盖上，轻指了一下，“把这三人的戎装卸了。”
刘萱琦一愣——那三人更是傻在了那里，“嗯……啊？仙帝您说……”
“朕说卸了这三人的佩刀佩剑和绒甲！”我右手拍了下扶手，“听不懂吗？！”
我趁着这三人傻呆呆的时候，瞪了鹰王一眼。
鹰王立刻会意，点了下头。
三人都傻了。
鹰王上前一步，“三位大人是自己脱，还是要臣上手呢？”他略微含笑，三人依旧没反应。
见此，冷下脸来，“锦衣卫！”
此言一出堂下霎时多出四名锦衣卫，“在！”
“上！”
一声令下——锦衣卫干活儿很麻利。
“且慢！”锦衣卫刚要围上来，陈尚博一声且慢。
锦衣卫也是一愣，齐刷刷看了鹰王一眼，鹰王轻摇了下头。
他们停了手。
陈尚博站在中间就那么看着我，左手搭在腰间佩刀把上。
且见他一脸严肃，盯着我。
我面不改色——如刚才一般看着他。
“都言碎虚武皇乃是朝中主干顶梁柱，年幼之时就饱读经书，年少之时就上过疆场。武能碎虚，人如其名。”
“如今登上仙帝位子，我有幸得见却和言传不同。”
说到如此，他皱眉，我则放松几分。
“天下事似乎都是如此，末将只是想多了。”
说到这他冷哼。
“末将佩服仙帝。如今，仙帝要治臣的罪，那臣无话。”
“但末将之清白，仙帝不可不见！”
“一死报帝恩！”
言罢右手就要抄刀——这是要在我永思轩里自刎的节奏？
鹰王见此一甩头，示意锦衣卫。
锦衣卫眼疾手快，加上地方比较小。陈尚博右手持刀拔出来没几寸就被控制住了。
听了此言——几分语无伦次，不过我全听懂了。
我一笑。
“几位将军糊涂。”如此，我笑得更开心。
此言一出，陈尚博眼睛顿时瞪大，一脸惊讶捎带几分茫然。
“朕只是让尔等脱下戎装放下利器，我轩里有点儿热。拽了散卦的不舒服。”说完此言，我摇头苦笑。
三人恍然，然陈尚博还是有几分嘀咕。
“三位大人抱歉，刚才多有得罪……”鹰王一边笑颜附和。
——希望这三人做的有陈尚博说的那样好。
锦衣卫就如此下去了。
三人麻利的脱下戎装——什么时候开始这将军在朝中也要身着戎装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好，薄薄一层板甲。里面穿的还都很厚实。
“坐罢。”我一昂首。
三人道谢，入座。
太监上茶。
小茶桌摆我身边，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
“几位爱卿。”我抿了下嘴，“朕找你们来呢，一是想说朝中对你们的反应都不太理想。二就是，可能朕有些武断。不过，朕也是想换个元帅让你们歇歇，毕竟三点一线战线不能马上就能扩展的。”
三人点头，然陈尚博依旧几分犹豫。
“朕觉着，你们现在可以去兵营。”我一声啧。
“想我当年战场上下来，我的第一想法就是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想你们也是。”
“所以，朕想让你们把在战场上遇到的事情，前线遇到的事情，和兵营尚未出战过的军士讲讲。”
说到如此，我一声叹，手摩挲着念珠，金黄色的穗儿扫的手背痒痒的。
“也是，劳烦三位了。”微微皱眉，摸了摸下巴，“至于官位，还保留你们元帅的官位。你们看，如何？”
“几位骁勇善战，这朕就算什么都不看也知道。战线能维持这么久，三位功不可没。”我一声叹，示意鹰王给我换烟。“日后若有机会，朕一定让三位打前阵。”
“可目前，只能如此。”
“三位看看如何？”
三人一愣，此时陈尚博的目光和脸色也有几分的缓和。
那两人则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是我首要拉拢的势力——他们的势力不小，若想彻底取代这前线，可缺少不了他们。
毕竟，人家是前线主帅，干了这么久，将士信任的都是他们。而不是我，和周越琦、南宫刹、幻风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