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闲聊了几句，本想拖拖时间让他住下得了，结果，他还是要走。
走就走罢，我也拦不住……不过他这次走可玩笑了。
一手捧着文竹，一手拎着鹿肉，腰间还多了一把剑，好家伙赶搬家了？不过，师哥看似挺喜欢那盆花的？
正想着，我拿过他手里的鹿肉，他空出个手来，就可以捧着花了。
我送他去太和殿前，他捧着那盆花，偶尔低头看看，看他眼光，似乎对这礼物还很满意。
“早听闻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如此竹也有了，肉也有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了。”说着，他解嘲的笑笑。此时天已经大暗了，微微灵风吹过，见文竹稍儿随风摆动，没有竹那么亘骨，微微摆动稍显柔弱，倒是文儒。
总觉着师哥没有什么爱好，除了抽烟便是看书，看那些年份表。光他看过的年份表就得有好几十箱子那么多，也不知道都是一些数字和一些大事件有什么好看的？
头一次听他说花啊草啊什么的怎么怎么样，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不管，他喜欢就好了。
临别了，鹰王接过我手中的鹿肉，师哥还捧着他那盆花，陈小玉姗姗来迟。
难怪他一直没有走，在等我嫂子啊。
陈小玉来了，两人和宴席上一样，只是眼神的交汇。
“记得，我一个月前对你说的话么？”
接着些烛火光，看陈小玉眉梢微微动，偷看了师哥一眼，师哥似乎和当日一样，坦然自若，潇洒万分。
我难以想象这两人此刻心情是怎么样的。嫂子是舍不得么？看她眉梢微微动，想必也是舍不得，不过谁能舍得让自己的夫君上战场呢？那种地方，哪儿是人呆的地方。
而师哥好个淡定，我都没有他那么坦然，最摸不透的，还是我师哥的心思。毕竟他比我大十三岁，我思想再成熟一个加冠之年的人，也难以揣摩师哥快不惑的岁数的人。
“嗯……”踌躇良久，陈小玉微微一点头。
“三年，过去了一个月了。”师哥笑笑，微微抬头，夜空明朗，“蒹葭城的夜空和这里的夜空，都是一个呢。”
又低眉，“若是思念，抬头看看，想想原来看到的天空都是一个，便会好一些。”见他说到此，微微低眉，本洒脱着，现在却微微黯然了一些，“恍然过去了一个月，再多几个恍然，我还会等候在那里。”
说到如此，他面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走了。”
话音未落，他转身，上了红鹰。
是啊，若是思念了，抬头看看天空，便会好一些了。
鹰王与我行礼，上了红鹰，除了看到红鹰明亮的眼睛，以及被夜染黑了的红毛外，再没看到什么，没有看到师哥的身影，红鹰就那么飞走了。
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和小时候的感觉似得，师哥每次走，我心里就特别的惶恐，如今，还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望红鹰远去天际边，后而消失又不见，我才收回了目光。
“嫂子今儿先住宫里罢，天太晚了，就别出宫了。”
“嗯，好。”
“顾自忠，你去安排下。”我一声轻咳，“朕先回去了。”
“遵旨。”
我一路垂头丧气的回了宫，本是应接不暇的春色，阵阵的灵风，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刘若在书房里坐着喝茶，我回来了则一屁股坐在卧榻上，什么都没说。
她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也没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盖碗，坐在了我的身边，就那么默默坐着。
我满脑子除了公事就是师哥了，说不出来的不安。
根据情报书写的，这次总攻预计在二月初十开始进行，最差至中元，要攻到四川松潘县，并在中元之前收复半个四川，绞杀四川以东、东南、东北各部兽军。
这是一场种族之争，不是灭国，而是灭族。所以，光复天下只能成功容不下一点点的失败。
师哥也是知道，我对于这些太过在意，信不着别人，所以才要亲自去。
一晚上，我也只是和刘若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睡下了。其实每每躺在床上我都特别想笑，为什么？枕边人什么身份都不是，却一直照料着我衣食起居，晚上还会睡在我的身边，却都没动过她。你说是我的妻子？我自己今年元月才名列刀家宗谱，她就甭提宗谱留名了，又没拜堂成亲。
你说，一没拜堂成亲，二没名列宗谱，三我都没有碰过她，四她没有任何准确的身份……然后，躺在我的枕边……
真是，唉……真是想笑。
很不幸，第二天一早我依旧是被吵醒的。
阳光很明媚，刘若还在我怀中睡得香甜着，我如那日、如往日一般，缓缓地把她从我怀中放在床上，胳膊酸痛……
“哟喂，这事儿怎么能进了仙帝的尊耳呢？去去去，仙帝醒了再说，你们好好看着思书院便是！”
“公公，本官是俸仙帝直接旨意，您将报告书呈上去便是了，至于叫不叫醒仙帝就是您分内的事情了。”
——这怎么禁城总指挥使和朕的贴身太监掐起来了。
掐就掐，有能耐把人头打成狗头。我不紧不慢着，穿上衣服，门口守门儿的太监听到屋里有了动静，本以为是闹了什么进来看看，结果发现我在自顾自的穿衣服，俩人都傻了。
我瞟了他俩一眼，他俩一楞，又对他俩一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伺候朕更衣。
俩人傻愣愣的过来，机械式的帮我打理着，换上天蓝色直裰，外加一层半臂，外面还在争论。
“你们俩人我眼熟，但是没御前伺候过罢？”
俩人在帮我整理衣物，一人答曰：“启禀仙帝，我二人一直是守门的。”
“嗯，难怪。”——手生的很。
“诶我告诉你扰了圣驾可是要砍头的！这罪过我可担待不起！不送！拿回去！”
“我告诉你顾自忠你要是耽误了军情秘要这罪过你更担待不起！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送不送！不送我自己进去！”
“不送！诶你敢硬闯！你脑袋要不要了？！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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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干什么呢？怎么吵成这样了？”